赵琛给自己斟了一盏茶:“大名府久不除牧尹,如今知府是胡幸天,那船老板便是胡幸天的族弟。自来贪腐离不开名利,或贪财好色,或沽名钓誉,贪财色的比要名誉的好查些。”
“你若不想蹚浑水就趁早回去,带上你的马。”
“明知有险却放你一人在此,西平将我当什么人了。”
赵琛不以为意:“在我大楚境内,我能遇什么险?”
险是有的,赵琛有底气罢了。
萧远不知他做了什么安排,正要说话,忽而听得门外有动静,转头看去,对上不知为何又出现在外头的船主的视线。
方才闫法楼走时不曾关门,一则是想着殿下与靖北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恐怕不便,二来便是防着有人听墙角了。
那船主笑笑,萧远也笑了笑。
萧远收回视线同赵琛道:“那老东西看我的眼神,淬着毒呢。”
“西平,你说,美人、宝马,他看上了我哪一样?”
赵琛嗅了嗅杯中的茶,没有看他:“马是宝马,是你的马。”
萧远接道:“人也是美人,可不是我的人?”
赵琛一时无言,萧远从他手中拿走茶盏:“你那婢女去给你煲汤了,少饮些茶吧。”
手中的东西被人取走,赵琛有些不悦,神色微敛,还未来得及发作,就听萧远说:“你自然不是我的人,我是你的人,行么,殿下?”
这一声殿下,在旁人口中是尊称,到了萧远口中便带着说不出的缱绻暧昧。
偏生萧远平日里都喊西平,这一声殿下是以他为尊,赵琛那一点不悦便烟消云散了。
“无恙可莫要忘了今日所言。”
萧远奉承,赵琛便应下,他称一声殿下,赵琛便也唤他的字。
真假掺半的效忠也好,甜言蜜语的奉承也罢,赵琛收下了。
原本那船主的意思是压压价便买下,闫法楼却咬死了赵琛说的价,最后竟也成了。
闫法楼猜着船主应当是自己贴了不少,这一来,他们此番出行的银子是不必朝廷掏了。
船还是一样的船,不过在汴河还算宽敞的船,到黄河就显得小了,丰水期的黄河很是宽阔。
发浑的水面之上,船小,船上的人更小。赵琛在船尾看水,看长河尽头的日落。
剪秋站在他身侧,劝道:“殿下,风大,回去吧。”
赵琛点点头,却没有动,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去,半途遇上闫法楼,见他一脸为难。
“怎么?”赵琛想起来什么,“他呢?”
闫法楼低声道:“靖北王晕船。”
赵琛表情有几分奇妙,萧远,晕船?
赵琛便绕去萧远住的屋子,见他确实是面色苍白,很有几分不适,同平日里的样子大相径庭。
赵琛也不急着走了,坐下来仔细瞧他:“难得见你这样。”
萧远叹了口气:“我不该见你。”
赵琛知道他多半又要说点不着调的,没搭他的话。但萧远要说什么也不需要人搭话,自顾自就说了。
“以色侍君者,色衰而爱驰,如今看来果然是不错的。”
李夫人病逝前病容憔悴,不敢见武帝。萧远自比深宫妇人,也是够哀怨的。
赵琛挑眉:“我竟不知堂堂靖北王,是以色侍人的。”
“非也。”萧远一本正经地摇头否认,依旧是面无血色,眼神却极亮,似在调侃,又像是表衷心。
“我只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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