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九明白了他的意思,渐渐冷静下来。
“就是不知道失踪的那二人是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你多留心。”
“是。”
胡幸天挥挥手,胡九便小心退下。
闫法楼的身份是假的,那妹妹自然也是假的,钦差离京不可能带不相干的人,更叫他担忧的是,今日闫法楼并未提及这失踪的妹子,他连派人去寻都师出无名。
可不要出什么岔子才好。
这几日李家四郎成婚,他几位兄长也都因此归了家,流水席上的人络绎不绝,听闻李家还为此雇了不少短工。
赵琛与萧远入了府便没再出去吃流水席,晚膳过后萧远拿了一把铜钱去给那领他们来李家的老头,老头收了他的铜钱脸色也未见好。
萧远看着好笑,故意说:“可惜我娘子身上也只余下这一根簪子,这些银钱老丈你且收着,来日萧某必报。”
活脱脱一个志大才疏吃软饭的混账,那老头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抄起拐杖往外轰人。
萧远回到李府赵琛已经睡下,他是刻意避出去,好同赵琛错开洗漱时间,白日里那般,实在是活受罪。
他们既然说了是夫妻,李家只排了一间房,自然也没考虑过两张床的需求。
赵琛往床边挪了挪,勾起脚,默默让出萧远上床的路,萧远却没有进去。
“我睡里头?”
赵琛正要点头,忽然记起一般夫妻间都是妻子睡在外头,这是为了方便照顾丈夫。
赵琛躺在外侧自然不是因为这个,一来是自己下床方便,床的另一侧便是墙,萧远若是在外侧,他本能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他方才没想那么多,如今想到便犹豫了,犹豫也不过是一瞬,拧着眉十分不耐烦:“你也可以睡地上。”
“……”得意忘形了。
第二日流水席还未撤下,外头的人却少了大半,李家上下也是愁云惨淡的,半点不像是刚办完喜事。
李夫人倒没有瞒着,甚至还算主动地说了府上的难事——徭役。
大楚国力如何不说,钱是不缺的,如今的徭役并非全然是无偿,除了每日供给饭食还能得些银钱。各地工钱有异,大部分给的不多,基本刚好能叫人饱食一日。
此外若有人实在是不愿去,也是可以拿银钱抵徭役的。
这是武宗时就开始施行的,政策虽也有不足,大体上是不错的,是以赵琛摄政以来还未动过。
李家人多,算上李员外一共五口男丁,除却四郎在国子监可以免去徭役,余下四人中需要去两人。
捐两个人的徭役,李家这财力不至于出不起才是。
赵琛这般问了,李夫人便知他们的身份果然不俗,如今也算结个善缘,温声解释:“今时不同往日,今次征得急,不可全然赎买,我李家至少要去一人。”
“急征?不是修河堤么?”
河堤年年都在修,现在也没发大水,也不至于就征得这样急。
“娘子有所不知,如今是朝廷下了令,今岁须全河段固堤,这才征得急。”
赵琛蹙眉,他只叫钦差暗访,没下过这样的令。
稍加思索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和萧远一路顺水而下,看得比在船上还清楚,那河堤显然不是年年修缮该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