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远看看手上的络子:“若早知你会做……”
赵琛打断他:“我不会。”
他看了看那个香囊,又看看萧远的手,紧紧抿着唇,防止自己笑出来。
他接过那个香囊,放在眼前仔细端详,其实也没有很丑,形状十分圆润,针脚很疏,圆圆的肚子,看起来憨态可掬。
不像是萧远会做出来的样子,不过他连亲手做香囊那么离谱的事都做了,香囊是个什么样子也不重要。
赵琛把那香囊放在一旁,下意识用手带了带,摆正了。
萧远胳膊支着脑袋看他,姿态闲散,半点没有被召见时该有的庄重:“听说七夕有灯会。”
赵琛没接他的茬,开始翻看桌案上的奏疏,曾经奏疏都是要过都堂的,如今都堂要成靖北司了,自然就没了这程序。
该走三省的走三省,该直达的就直达,经了三省的上头都夹了朱红票拟,赵琛也不会故意找事,大部分时候,薛润章处理政事还出靠谱的。
因而大多数奏疏他都不过写了一个准字。
处理完了一叠,萧远还在,赵琛方才挥退了人,如今无事便没有人进来,殿内只有他们二人。
萧远一直在看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赵琛便忍不住抬头去看他,萧远也没让他失望,每一次赵琛抬头,都稳稳接住了他的视线。
赵琛忍无可忍,开始赶人:“你若闲得慌,自去靖北司瞧瞧。”
靖北司,他们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我来时看过了,想必年内就能迁进去。”
到时候萧远名正言顺日日在大内。
赵琛提起这事到并非只是为了支开萧远:“如今还未落成,你若有什么要改的还来得及。”
他想得远一些,将来说不得有要加班加点的时候,可以现在叫他们加一间寝室,将来放床榻也便宜。
曾经二省都堂忙时都是有人夜宿大内值班待召的,不过那里可没有床,不论多大的官,也只能坐着苦熬。
萧远说:“不必。”
赵琛一想也是,这靖北司真用上的时候,萧远多半不会在京中。
萧远却说:“我在大内,想来不至于无处可去?”
赵琛忽而想起来,萧远避开层层守卫到柔仪殿的事,萧远看着他的神情,适时补充:“大内宫室万千。”
赵琛看了他一眼,没发作。
静默片刻,萧远问他:“今日还有什么事么?”
“申阳会来。”
萧远点点头,也不说要干什么,赵琛没再管他,萧远一直坐到了外头来人说申阳求见,才不慌不忙地起身告辞。
杜家兄弟都被赵琛派到外头去了,皇城司不可能掌在申阳一人手中,因而如今申阳在京,杜衡杜松在外。
申阳每日都会来一趟,今日正巧碰上了靖北王,他十分识趣地避让行礼。
萧远没有看他,径直离开。
大名府之事申阳基本都知道,殿下回京那日又是他们一道去的,自然明白萧远的心思,他就是不明白,殿下是出于什么目的,这样纵着靖北王。
若说是为了拉拢,也不必做到这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