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碗喝完,几个刚才做错了事的老的少的,个个上来一阵道歉,话不多,不过句句都是发自真心,听得人心一阵酸、一阵暖的说不上啥滋味。
这下倒把依依闹了个手忙脚乱,看着易青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易青连忙解围道:“要说错,今天首先是我这个导演的错。要说咱们这一行的规矩,祖师爷说的好,是没黑没晌、没歇没讲,从来是要以戏以活儿见事,不能分个喜庆节假。按说,国内大大小小这几千个电影、电视剧剧组,也都没有说为了过年、中秋、国庆啥的,就放鸽子歇戏这么一说。今天咱们要是按规矩办,就得该怎么拍就怎么拍,可是我今个儿却坏了行里的规矩,起了私心,想着借着过年这回事躲一回懒,蒙一回事儿。要不是依依小姐今儿个坚持,非得误了戏砸了华星的招牌名声不可!要说错,要说罚,头一个得罚我;要按老理儿论,我今天就该给祖师爷跪夜去。啥也别多说了,我罚三碗!”
说着,易青抬起酒碗,一碗下肚,面不改色;顺手又拿起依依面前的半碗酒,两碗倒成一碗,又抬手全给灌了下去。
“好!好!好……”
周围看直了眼的人纷纷大声的叫起撞头好来,这一闹,周围几桌剧组的人全围了上来。
老刑师傅和几个组头儿都架不住的红了脸,连忙劝着易青道:“易头儿,您喝慢点儿,喝慢点儿。”
易青喝得兴起,把手一摆,道:“既然说了罚三碗,那就得喝完了,再说别的。”
话音刚落,路威连忙把自己的酒碗斟满了端了过来。易青顺手接了过来,一口气没喘,看也没看,仰头就喝……
“好……好哇……好酒量!”人群中又叫起好来。
老刑师傅摇着头道:“易头儿,您要是这样。那就是拿大耳刮子抽我这老脸了!其实您特意做了安排,那是心疼大家伙儿,我们原应该更争气、更认真、更仔细的把活做好做实才对,可不知道怎么的,可能是这趟活儿出来时间太久了,整整七个月了,咱们都有点想家,所以才心浮气躁。我打从十五岁起,就吃这行饭,今天居然犯了规矩,我对不住您,更对不住传我手艺的老师傅们。您别喝了,还是罚我吧。”
“不能这么说,从根儿上说,还是我的不是。”易青连忙道:“今天原就应该罚我,就是喝死也是应该的。”说着伸手又去拿小意面前的那碗酒。依依抬手打了他一下,嗔道:“我看你是禁酒禁的日子长了,趁机过瘾涮酒虫呢吧你!我不用你替我挡酒。”
说着,依依拿起小意面前的大酒碗,平端在胸前,气定神闲的扫视了一眼周围的剧组同事,正色道:“各位前辈老师,和咱们华星的兄弟姐妹们,今天因为我一个人的坚持,这大过年的,让大家伙儿受了累,还挨了骂,我在这儿给大家赔礼了。大家知道我周依依虽然能喝一点,但却是从来不爱喝酒的。但是今天,我要喝这一碗;我平时不爱说话,但是今天,敬过这碗,我有几句话要说……”
说着,在易青和小意等人心疼和惊讶的眼神中,依依毫不犹豫的张口仰脖,把一大碗酒喝了个涓滴不剩。
依依举起空酒碗,向着四周围着的人亮了一圈,放了下来,脸上升起两朵娇艳的红云,星眸闪烁,清丽不可方物。
依依定了定神,压了压酒意,望了望周围关怀和期待的眼神,从容淡雅的抬起莹玉一般的面容,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