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忍冬眼睁睁地看着钟秀将襁褓中的自己放在福利院门口,敲了几下门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她仍然走得很慢,瘦小的身躯仿佛比先前更加虚弱,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去。
婴儿骤然离开母亲的怀抱,被寒冷激得哇哇大哭起来。钟秀听到这哭声,脚步一顿,却并未回头。婴儿得不到安抚,哭得更厉害,小手小脚都在乱踢,很快就把棉被踢开,娇嫩的手脚都露在外面。
会冻伤的。严重的话,还会坏死,要截肢。
徐忍冬站在黑暗中,沉默地看着这一切。雪花落在婴儿身上,越积越多,直到它变成一个小小的白色雪人。徐忍冬几乎能想象出雪堆积在身上的重量
不,不是想象,而是记忆。他记得的,雪堆在身上,冰冷的沉重的感觉。
他也记得,小时候每年都会生冻疮,手脚烂得不成样子,多亏了院长每天给他涂药膏,用中药泡,这才慢慢治好。
幸好,院长听到门铃声后立刻就出来了。她裹着厚厚的棉睡衣,一看到地上的婴儿,就惊叫一声,跑过来抱起了它。不过短短几分钟时间,婴儿已经被冻得浑身僵硬,就连哭声都变得微弱。
院长把婴儿紧紧抱在怀中,四下张望着,却没能找到是谁丢下了这个孩子。
院长叹了口气,抱着婴儿快步朝福利院走去。徐忍冬的视线追随着院长,心情无比复杂。
总之,还是先把钟秀赶进电梯里去吧。
梦中的他毕竟无所不能。想了想,他给自己变出一把电锯,还戴上了头套。换好电锯杀人狂的装束之后,徐忍冬闭上眼。心念一动,他已经来到钟秀的身后。
尽管少了婴儿这个负担,钟秀却并没有轻松多少。她喘得更厉害了,脚步越发缓慢。徐忍冬悄无声息地绕到她前方,猛地一拉电锯拉线。锯齿立刻高速旋转起来,发出低沉骇人的嗡嗡响声。
钟秀听到响声,惊讶地抬起头。惨白得毫无血色的脸上流露出一丝惊骇,她睁大眼睛,清澈的眸子里倒映出蒙面男子的高大身影。
徐忍冬手持电锯,一步步靠近。钟秀吓得两腿一软,跌坐在雪地里。身下迅速洇开一大片血色,红得刺眼。
……她的血居然还没止住?
徐忍冬心里一刺,动作也跟着一顿。钟秀仰着一张恐惧的小脸,却傻乎乎地不知道逃。徐忍冬高高举起电锯作势要砍,钟秀尖叫一声,竟然直接用双手捂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