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闻闻,是不是有股智慧的芬芳?”
鱼幼薇猝不及防吸了满肺,顿时扶着门框干呕了起来。
太可怕了!
她第一次怀疑,这王八蛋究竟能不能救父亲?
那味道太冲了……
“不过你来得正好!”
李玄戈趁机把鱼幼薇拽到蒸馏器前,“帮我把竹筒扶稳了,这肼蒸汽漏出来咱都得去见阎王。”
千户顶着满脸燎泡哀嚎:“殿下!陶罐又漏了!”
“用面糊堵啊!”
李玄戈头也不回,握着鱼幼薇的手调整冷凝管角度,“对,就是这个姿势……知道为啥非用童子尿吗?阳气足,化学反应能产生……”
“等等!”
鱼幼薇一下子打断,反手掐住他的腕子,“你说给我爹治的药……用尿???”
厨房霎时寂静。
蒸馏器的咕嘟声里,千户默默把脸埋进尿桶……
桶底漏下的液体正巧滴在他新换的皂靴上。
“误会!”
李玄戈战术性后仰,“那不是普通的尿,是童子尿……”
“那还不是尿???”
鱼幼薇指尖突然亮出琴弦,“你居然!居然!居然!让我爹喝尿???”
“天地良心!”
李玄戈抄起陶罐挡在身前,“我这是为了救你爹……”
“哗啦!”
陶罐被琴弦劈成了两半,墨绿色的药液泼了一墙。
然而。
鱼幼薇却踉跄扶额:“头……头晕……”
“草,肼中毒了!”
李玄戈脸色一变,急忙拦腰把人抱起,踹开窗户的同时,带上蜂蜜就往院中冲。
月光下。
鱼幼薇唇色发绀,珍珠步摇缠进李玄戈衣襟。
李玄戈捏开美人的檀口,含了口蜂蜜俯身渡去……
等千户追出来时,便见到自家主子被扇得偏过脸去,腮帮子上赫然印着个沾蜜的巴掌印!
“登徒子……”
鱼幼薇气若游丝,指尖还沾着蜜色,“又找下作的理由……亲我!”
“救命的事能叫下作?”
李玄戈舔了舔嘴角的蜂蜜,“等我把异烟肼提纯了,天天喂你爹吃彩虹糖……”
“殿下,好像成了!”
千户突然举着陶坩埚狂奔而来,陶罐内的晶粒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彩虹光泽,“您要的彩虹糖!”
鱼幼薇闻言,白眼一翻彻底昏死过去。
檐下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大叫:“大郎!该吃药了!”
……
接下来的三日,梗王府闭门谢客,唯有千户在爆炸与毒烟中辗转挣扎……
李玄戈蹲在蒸馏器前,指尖捻着一撮彩虹色晶粒,对身旁口吐白沫的千户咧嘴一笑:“看,这色泽多喜庆啊,跟二哥气绿的脸绝配!”
千户颤巍巍举起焦黑如炭的右手,喉咙里挤出破风箱般的哀鸣:“殿下……您确定这药是救人,不是灭口?”
整整三日啊!
他都在充当着试药的角色,三天累积下来,比七日住在青楼还累人……
“少矫情!”
李玄戈掰开他的嘴塞进晶粒,“咳血了吗?长蘑菇了吗?舌头变蓝了没?”
千户的舌尖瞬间肿成猪肝,泪眼朦胧中仿佛望见太奶端着孟婆汤冲他招手:“殿下……属下好像见到了亡故得太奶……”
“正常现象,这说明药效直通天灵盖!”
李玄戈抄起竹筒踹门而出,“走走走,咱去给岳父送彩虹糖!”
首辅府,厢房。
太医正捏着银针往鱼焕人中猛扎:“首辅大人的脉象……像极了回光反照啊!”
“照你大爷!”
李玄戈破门而入,指尖晶粒“啪”地弹进了太医张大的嘴里,“来,给本王的药当个活广告!”
太医喉结一滚,老脸骤然涨红:“这滋味……”
“骚断肠?”李玄戈挑眉。
“不……是神了!”
太医扑通跪地,嗓音抖如筛糠,“入喉如甘霖润肺,下官行医四十载……”
“彩虹屁省省,先救老头!”
李玄戈掐开鱼焕的嘴,晶粒混着蜂蜜灌入喉中,“岳父干了这一碗汤,明日保您能跳上《极乐净土》!”
一旁的鱼幼薇回过神来,脸色大变。
因为。
至今她都没忘记,那是用童子尿做出来的解药!
她脸色一黑,琴弦一下子勒上李玄戈的脖颈:“若家父有半分差池……”
“你守寡,我陪葬,奈何桥上接着浪!”
李玄戈仰头猛灌药汤,喉结在琴弦下滚出视死如归的弧度,余光却瞥见鱼幼薇耳尖绯红如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