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样的生活,其实挺好。”
陆惟真一怔,他已走到前面去了,背影其实是瘦的。陆惟真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看着夜色湖光中,拂柳水汽下,他慢慢走着,就觉得他看起来其实有些孤独。
她定了定神,抛开这杂草般丛生的情绪,追上去。
没一会儿,两人走到几棵果树旁,肥厚的枝叶,高高的树干,高处藏着一枝枝金黄的圆果子。陆惟真一指:“枇杷!”
陈弦松也抬头。
陆惟真左右看看无人,小声说:“可以摘吗?反正不摘也会烂掉吧?”
陈弦松想了想,点头。公园的管理人员并不管,让附近的居民摘,只是要求不准损坏枝叶。其他果树早被人摘了个精光,唯独这几棵,因为太高,无人摘取。
陆惟真手痒了:“你会爬树吗?不会的话,放着我来。”低头看着裙子,皱皱眉,刚把裙尾提起来,旁边伸过来一只手,一把将裙尾从她手里拽出来,往下一丢、又一拍,恢复原样。
陆惟真:“……”
她抬起头,陈弦松也直起腰,放下手,皱着眉教训:“穿裙子爬什么树?想吃我去摘。”
陆惟真没忍住笑了,索性把双手背在身后,脚跟还忍不住抬起,在地上一点一点。她这些雀跃的小情绪,陈弦松全都看在眼里,转过身时,严肃的眉眼也有了笑意。他抬头看了眼那树,心里大概有了分寸,助跑几步,脚步轻盈得像猫,踩着树干就上去了。手轻轻一攀,身体已上了树干上第二个分叉,一只手扶着树枝,站定了——轻松得仿佛只是走出去,站到他们家的屋檐下。
全程不过两秒钟。
陆惟真“哇喔”一声。
他开始摘枇杷,无处可放,就放进裤兜里,很快两个裤兜就变得鼓囊囊的。
这个模样很不捉妖师,甚至有几分可笑。陆惟真却看得心头暖暖的,发了一会儿怔,上前两步,到树的正下方,喊道:“小心点。”
陈弦松低下头,从他的角度,此刻的少女就像颗小蘑菇似的,拼命抬头,巴掌大的脸,仰望着他。当风吹过,裙摆在她身周轻轻展开,就像一朵淡粉色的云。陈弦松的手按住树枝,有那么一会儿没动。而她眨了眨眼:“怎么了?”
陈弦松:“接着。”
他摘了果实累累的一枝,向她抛去。陆惟真手忙脚乱,接了个满怀,忍不住喜笑颜开,双手托起那一支,给他看:“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