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您笑话,来来回回往京都跑了这么多趟,我是一次烤鸭都没有舍得吃。
今儿借着孩他叔的光,我也跟着吃上一卷两卷的。
还有这冻羊肉!
我跟你说,这可是好东西!这还是老六用在林子里套的东西,跟人小梁庄的人换的。
等会咱们啊,支个锅,用大骨汤的底儿,好好的涮上一锅。
片肉的刨子我都带来了,等会一准吃个过瘾。”
秦国平脸上笑眯眯的,自顾自的说着。
话里话外,都透漏着要求人办事的意思。
“不是?!我说秦老哥这是怎么一回事?
到了我们四合院请我我们吃东西?还准备的这么丰盛,好家伙,你这是要摆一桌鸿门宴啊。
这阵势大的,我都快不敢上桌了。”
李茂开口打趣,刘海中也在一旁应着。
被人请吃饭是有面子的事儿。
可要是这面儿给的太足,求得事儿太大,他刘海中也不敢乱答应这个饭。
“嗨,什么阵势不阵势的,都是自家人吃饭。
眼瞅着到年关了,咱们亲戚朋友的都聚一聚。
一点小事,吃着喝着就都清楚了。能办咱们就办,办不了咱们就吃饭。
自家人,总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就不吃饭了吧。
那什么,孩他叔你们先回去歇歇脚,等下弄好了我就喊你们。”
秦国平还是那般笑眯眯的,嘴上说的漂亮话,歪头努嘴的方向,李茂一看就知道是想干嘛。
“走吧刘大爷,咱们到你家,我跟你说一下。”
李茂笑了笑,没有说太多,只是在路过老阎家门口的时候,脚下停顿了一下。
刘海中家。
招呼了刘光天老实躺着之后,刘海中这才开口:
“李茂啊,你刚才那动作?他老秦家真的是看上于莉那姑娘了?”
“豁,这事刘大爷也看出来了?”
李茂略显震惊的咧了咧身子。
“嘿,这话忒埋汰,院里就这么多的人,傻柱出局之后,这水面越看越明显。
今儿这架势,他秦怀安真的想跟阎解成争一争?
这事多少有些坏和气了。”
刘海中摇着头,口中不免叹了一口气。
“坏和气?这事以后怕是更多。
城里的好姑娘就那么多,想找一个合适的对象,哪能还是一个一个的上?”
脸上挂着笑意,李茂也是半感叹的摇了摇头:
“要说这事啊,真正麻头皮的还是刘大爷你。
我在咱们院,就是一普通住户,说话真正顶用,跟阎大爷关系好的,那是刘大爷。
估摸着我啊,今儿晚上也就是个陪客。
主要的事儿,还是集中在刘大爷你的头上。
我给透个底儿,这事就按照刘大爷你的想法来,无论成还是不成,不管是帮忙还是不帮忙,都不会有什么抹不开面的。”
“真的?”
刘海中狐疑的看了看李茂。
“我知道你心里不理解,不过不妨事,等后面就知道了。
行了,就这样,我还得回家跟我妹说一声。”
半个小时后。
李茂,刘海中,秦国平等人围坐在秦怀安的家中。
一口跟着秦国平一起来带来的红铜锅子,一看就有年头。
没有换气扇,那就敞开着窗子。
烧的通红的炭头,时不时的扑出一段火星。
铁皮卷的高烟囱往上一架,刨好的肉卷就开始下锅。
汤是南易熬的,菜是南易做的,味道是南易调的。
除了刨羊肉的时候,是秦国平上的手,其他的工作都南易做的。
当然,给了钱,还给南易分了些骨头汤。
刚才李茂他们进屋的时候,还看到南易在弄什么饼子,说是要弄羊汤泡馍。
片好的烤鸭上桌,被路上耽搁了一下,虽然凉了一些,但是架不住南易有招。
屋内,一阵阵肉香顺着窗户往外飘散。
勾的半个胡同的孩子在院里嗷嗷的叫唤。
天冷,又临近过年,家家户户都是提早一两个月就开始攒东西。
就等过过年的时候,好好的大吃一顿。
越是这样,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的孩子,一闻到肉香越是闹腾。
家教好一点的,家里会管着孩子不让喊。
家教差一点的,比如老贾家。
经过这段时间的修养,精神气已经好了不少的棒梗,这会已经在炕上打滚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在地上?
咳咳,棒梗不傻,地上太冰。
当然,还有家教更上一层的。
比如同样在前院住的老阎家。
闻着院里飘的香味,阎埠贵眯着眼睛,隔着热水腾了几个窝头,就算是一顿宵夜。
这么香的味道,胃里的酸水根本就压不住,左右熬的睡不着,这不就着吃一点,那才真的是浪费。
几个小的越吃越饿。
阎埠贵却是心满意足的多吃了半个窝头。
“好嘞,菜上齐了,孩他叔,还有刘老哥,咱们吃,咱们吃。”
秦国平抬手招呼着几人吃饭。
因为心知肚明的事情,几人心中各自也有准备。
看似仓促而起的饭局,却没有一个人吃的心中孑孓。
推杯换盏之间,端着酒杯的秦国平,忽然哀怨的出了一口长气:
“刘老哥,我喊您一声刘老哥,您不介意吧。
你说说,俺们乡下人,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进城里的娃儿。
怎么结婚就这么难呢。
<div class="contentadv"> 秦家沟周边的姑娘,这混小子看不上,就看上了城里的女娃。
你说说,就俺们家这情况,但凡有城里的女娃愿意嫁,俺们家肯定要什么给什么。
哎,可问题是,俺家这个娃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
秦国平摇头晃脑,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为了博取共情,秦国平干脆用上了方言腔调。
要知道,在这句话之前,秦国平说话可是力求接近普通话的。
当然,力求归力求,接不接近的,就没必要强求了
几十岁的人了,口音习惯真不是一天两天能改的。
刘海中捋了捋只有青茬的下巴,心中暗道一声‘戏肉来了’。
看了看气定神闲,优哉游哉卷着鸭肉卷的李茂。
刘海中心中不由得佩服起来。
“秦兄弟说的是哪里话,我看咱们这岁数也差不多的,喊这一声老哥,怕是就把我给喊大了。
不过到底是一个大院的。
今儿吃的这顿饭,我们心里稍微有些数,但是又不是那么的有数。
饭都吃一半了,亲兄弟还是跟我透透底。
这事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年龄上的问题,刘海中也没有较真。
今天请他吃这顿饭的意思,也就是把他当成九十五号院的场面人。
既然是这样,往日的关系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
“哎,老哥通透,我啊,是这么打算的。
今儿我来城里,没有赶驴车,拎了一口锅子,背了一只羊腿,几根大骨棒子,还有刨子,自家烧的木炭。
咱们这一顿,吃的不到三斤。
我就想着,等会刨出来三五斤的羊肉卷,外加几根没有熬过的大骨头棒子,请那位阎老师家里多多担待一下。
让他们家的阎解成,跟我们家的怀安公平竞争,您看这样行不行?
我们家怀安跟我说过,于莉是个好女娃,会管家,也不嫌弃我们家两口子没法到城里帮衬。
这么好的女娃,要是错过了,我都替我们家怀安难受。”
秦国平拎起一坛放在桌上的酒。
一边说着,一边给刘海中倒酒。
这酒不是外面买的,是之前秦怀安从秦家沟上来的时候,坐车带来的。
就这样的坛子,李茂家的地窖里还有七八坛。
“只是公平竞争?”
刘海中琢磨了一下嘴角,面上有些迟疑。
“哎,那肯定啊,俺们家怀安是乡下来的,能有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就不错了。
至于其他的,俺们也不求那么多。
能成,这就算是俺们家的赔礼。
不能成,这就是俺们家的贺礼。
为了俺们家怀安的婚姻大事,这点东西,我们舍得!”
秦国平一口一个漂亮话。
到底是当了几年大队长,这说话的腔调,拿捏得稳稳的。
“只是公平竞争的话,想来应该还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看了看桌子上的一堆东西,刘海中感觉,自己的面子还是给的够到位的。
心中琢磨了一番,没有把话说的太死,也没有拒绝。
“哎,有老哥这句话那就行!
那咱们这先吃着,吃一顿吃饱了,咱们就去阎老师家里坐一坐?
等会说的饿了,咱们在回来吃一顿!
老哥你不知道,我啊,还有一手压箱底的甩面,面老早就醒上了。
第一顿咱们吃肉,下一顿啊,咱们在吃肉,喝汤,外加捞面!”
兴匆匆的说完这些,秦国平又生怕自己催的太着急,在被给误会了。
“老哥你别误会,不是我催的着急,实在是那什么,你也知道的。
现在大队并起来了。
眼下没有什么活,但是也不能太闲着。
作为大队长,请假请的时间太长了也不好。
为了怀安这孩子的事,请一天两天还情有可原,时间再长,我怕下面有人说闲话。”
原本就没有多想的刘海中,听到秦国平的解释之后,心中更是满意。
“哎,秦兄弟别这么说,都是为了孩子嘛。
这样,也别等吃过饭了,咱们现在就走着。都这个点了,等咱们吃完,老阎他们一家怕是要睡过去了。
反正饭就在这里,咱们有时间慢慢吃。
我看啊,咱们不如先把这事给办妥当了再说。
要不然啊,这饭吃的我多少有些亏欠的慌。”
听到刘海中这么一说,秦国平心中当即就是一喜。
请人说合这种事情,那都是赶早不赶晚。
刘海中愿意早点帮忙,秦国平心里那是一万个乐意:
“哎哎哎!那这事就有劳刘老哥了。
怀安你陪你李叔在屋里吃着,我跟刘老哥走一趟!”
说罢,率先走出门的秦国平,拎着一根棍子,就把栓在外面梁头的袋子给取了下来。
袋子里面,是之前就用刨子刨好的五斤羊肉卷。
用油纸包着,不会被麻袋上的灰尘弄脏。
当然,就算是多了灰尘,想来也没有谁家在意的。
这个时候,掉地上的骨头都有小孩子捡起来嗦一口。
吐了灰,然后美滋滋的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