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这一眼,让他吃惊万分。

是之前的儒雅青年,此刻的他正单膝跪地,深深垂首,仿佛一个戴罪领罚的军士,而他跪叩的对象,则是对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薛祁司。

……他刚刚叫薛祁司什么来着?将军?

盛珏只知道薛祁司神通广大,活了不知道多少岁,却从不清楚他的过去,也不好意思问。如今有一个机会摆在他面前,他立刻摈住呼吸,认认真真地偷听起来。

薛祁司叹了口气:“时隔千余年,我早已不是将军了。”

儒雅青年道:“在我心目中,将军永远是将军。”

薛祁司皱眉道:“韩守言,你这又是何必,我并不为当初之事责怪你,因为你的举动并未对我造成任何影响,你也已经自食恶果,不必再每一世都来找我道歉。”

被称为韩守言的儒雅青年坚持道:“将军宅心仁厚,是守言拍马难及的,守言并非奢望将军能够原谅我,我只希望能够继续追随将军。”

薛祁司终于绷不住平和的假面,翻了个白眼道:“你就非得让我抽你一顿才高兴是吧?”

韩守言面不改色:“若是这样能让将军消气,守言甘愿受罚。”

薛祁司抬起就是一脚,也不见如何用力,便将韩守言轻飘飘地踢到了一旁,迈过他往前走。

韩守言从地上爬起,捂着肩膀,痴迷地望着薛祁司离开的方向,许久才起身,朝着同一个方向离开了原地。

盛珏无声地吐出一口气,只觉得一阵恶寒。

这家伙是痴汉吗?难怪薛祁司说这是精神攻击了,果然可怕。

“看够了?”薛祁司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盛珏猝不及防,吓得揪掉了篱笆上的一朵小黄花,而后转身,堆起笑脸道:“薛老师,原来你在这儿啊,可让我好找。来,送你一朵小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