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面前两碗酱料,一份是蒜泥油碟小米辣,一份是麻酱加葱花。

南北兼顾,一看就是行家。

一开始乔鹊怕他吃不了辣,还特意问他要不要点鸳鸯,被江鹭池一句疑惑的“你们谁不能吃辣?”给怼没了声儿。

OKFine,洁癖归洁癖,火锅归火锅。

一码归一码,快乐你我他。

吃饱喝足后,赵可心打了个大大的饱嗝,掏出化妆镜补口红,手一抖,格外嫌弃地从化妆包里掏出某支撞色口红,扔进了垃圾桶。

“完了……我的心理阴影全留在口红上了,哦,还有美容仪。”

想到这里,又对乔鹊一记眼神杀。

乔鹊:……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说到这个,乔鹊突然想起了什么,翻了翻背包,惊讶道:“这个居然可以带出来?”接着取出了那本日记本。

江鹭池接过那本牛皮簿子,单手摸了摸皮质封面,沉声说:“凝结的执念还未消。只是主人已灭,无法维系多久了。”

“是这样啊……”乔鹊想了想,觉得横竖时间充裕,还是打开了手里的日记本。

……

女孩出生在一个水乡小镇上,她的父亲做点小生意,兄长继承家业,家境颇为殷实,对她也都很好。

在那个年代,他们这种乡下地方,女子上学堂的不多,父兄却还是为她寻了个先生,读一些诗歌,还学了些洋文和数理。

就像所有才子佳人的恶俗故事一样,她很快爱上了她的先生,那位怀才不遇的文弱书生。

她的父兄经商,骨子里有对读书人天然的尊崇,并没有反对这门亲事,他们顺利结了婚,很快就有了个可爱的儿子。

她与先生在镇上办起了一座学堂,收很低很低的学费,教镇上几乎所有的孩子们学习仁义礼智信。

她以为日子就会这样一点一点的过去。

可是好景不长,关外的炮火终于烧到了这个原本算得上宁静偏远的小镇。

她的丈夫体弱多病,却心怀天下,义不容辞报名参军,离开了家。

几个月后,她等到了她丈夫的死讯。

漫天飘舞的纸钱里,她披麻戴孝,父兄深深叹息,来悼唁的街坊邻里真情实意地惋惜。

她看着摇篮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轻轻说,没关系,我还有我的孩子。

不知说与何人听。

她一个人继续办着学堂。

战火纷飞的年代,时有少失怙恃的孩子流落,只要她遇到,都会把它们带回学堂,给他们一方容身之处,许他们来去自由。

前线战况吃紧,政府节节败退。

父兄的生意终是做不下去了。

偌大的一栋宅子,也日渐空荡起来。

父兄的笑容里有无奈,他们说,不要紧,家里有存粮,有钱财,至少足够他们一家人衣食无忧平安渡过。

但是她读过书,她知道,打起仗来,再多的银票和大洋都不如粟米一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