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良骏眼睛幽幽地瞥向窗外去,不说话。

章衣玉见两人剑拔弩张的,只好夹在中间说好话:“你爸吧,之前在酒庄订了几箱酒,后来因为一些原因尾款交不上了,人酒庄说要么交尾款,要么还酒,你爸跟人争辩,人家就把他给揍了。你来评评理,有这么不讲道理的酒庄吗?都说了宽限几天,还要动手打人。”

“哪家酒庄。”柏屿揉了揉眉。这么上道儿。

章衣玉以为柏屿要出面帮他爸,赶紧说:“五条路那边一家叫做梨翰的酒庄。”

柏屿拨了个号码,说:“小李,我是柏屿,你替我查一查五条路那家梨翰是谁的店。”

一分钟后,助理说:“柏总,刚才替您查过了,梨翰主要出资人是齐总,另外的出资人是索总。”

齐向笛和索宜都是K&L股东,也就是K&L的人。闹了半天,敢情是自家的店,怪不得傅昀之比他都先知道这件事。

柏屿了然地笑了笑。他说:“那就没事了。你替我买副锦旗送到店里去。我要表扬他们一下。”

小李没懂:“送锦旗?锦旗上面写什么内容?”

柏屿想了想,说:“就写‘替□□道’‘为民除恶’吧。”

小李:“……”

挂掉电话,柏屿微笑着看向章衣玉,问:“现在你还觉得我这人会白给吗?”

愣在原地还没缓过神来的章衣玉下意识摇头。

“但凡跟常良骏扯上关系的人,我柏屿都不会把她当人看。”柏屿依旧维持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坚持跟常良骏结婚,以后不仅要养活一家老小,还要替他还几十万的赌债;二,把常良骏臭骂一顿然后滚,我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

“什么?!”章衣玉脸色唰地一下煞白,她一双风韵犹存的杏眼怒气冲冲地盯着常良骏:“你还有几十万的赌债?我说你怎么一天到晚畏畏缩缩跟见不了光似的,原来是欠了一屁股债还不起!就你这样的还配娶媳妇?你去猪圈娶头母/猪人家猪都不愿意嫁给你!我算是瞎了眼了差点被你骗,你你你,你就在医院躺到老吧!”

章衣玉说完抽过自己的包,抹着眼泪摔门出去了。

出去的那一刹那柏屿还扬起嘴角笑了笑。

抱歉,他刚才进来之前没想过会这么好笑的。

章衣玉一走,病房里就安静了许多。常良骏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变换得十分勤快,胸口一起一伏的,整个人气得都快变形了。

柏屿轻描淡写地说:“丧偶的感觉不错吧。”

“你他妈想说什么?!”常良骏骂。

“我只想告诉你,从失去了我妈的那一刻起,你这辈子等于没救了。”

柏屿丢下这句话,转头要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常良骏却突然抓住他的手,凸起的指甲狠狠陷进柏屿的肉里。

柏屿没想到他会对自己动手。他想要将手从常良骏的桎梏中抽出,可是常良骏已经是强弩之末,反而掐得更紧。

柏屿冷眼道:“松手。”

“给钱。”常良骏咬牙说,“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就让你死在这儿。”

看来是疯了。

门口看哨的两人透过门缝见里面情况不对,一个冲进来保护柏屿,一个直接打了报警电话。

常良骏的指甲嵌在柏屿的肉里,已经出现血印,可是依旧不松手。警察来的时候,柏屿的手心一直到虎口处已经血肉模糊了。

“柏总,等会儿可能要麻烦你去趟警局做个备案了。”警察边做记录边说。

柏屿坐在门前走廊上,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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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顾岛联系不上柏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