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这是一个人类撒谎时担心对方拆穿,无意识的动作,真正的精神病患者,发作的时候,是没有自我意识的,他们自己不知道自己在发疯,事后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什么。”

蜘蛛网里青绿色的蚂蚱已经没了挣扎,被白色的网丝死死缠住,长足蜘蛛悠闲的在蚂蚱身边转悠,蚂蚱开始恐惧的不停颤抖,引起蜘蛛网也一阵阵发颤,长足蜘蛛很满意,开始享受被恐惧和死亡包裹的无助小虫子,今晚她有个大餐。

阳光从外面透进来,却被蓝色的窗帘挡住,光线从窗帘间透进来,在叶天脸上铺了一层蓝色的光,看起来十分诡异。

叶天的胸膛正剧烈的上下起伏,手指不停抠挖着掌心。

她在不安,她害怕了。

舒墨看着她的动作,安抚地拍拍她的肩:“装疯子是为什么呢?我进来就在考虑这个问题,你全家被杀了,你应该受刺激,这我大概能理解,但是装成一个疯子,好像是故意的?”

叶天忽然转过头,直勾勾地瞪着舒墨,目光里含着威胁。

舒墨当做没看见:“正常人,遇到你的情况,会在神智清醒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凶手是谁,或者配合我们的调查。”

叶天开口了:“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也没见过什么凶手。”

叶天语气终于恢复正常了,舒墨冲她食指弯曲做了个敲击的动作。

叶天茫然地看着他,动作持续了十几秒后,眉头皱了起来:“你在玩什么,是在讽刺我吗?”

听了叶天的问话,舒墨没有停下动作,他摇摇头,伸手到床板上,敲了敲,声音发出来就像敲门的声音。

叶天还是没明白,不仅仅是叶天没明白,在场的其他两人也是一头雾水。

下一秒,舒墨低声说:“那天,有人给凶手开了门。”

叶天猛然看向舒墨,舒墨的眼神变得锐利。

叶天喉咙发干:“我、我没有 ”

舒墨打断她的话:“门和窗户没有被撬开,密码锁没有被破解的痕迹,屋子里也很平和,没有争斗,现场没有陌生人脚印,屋外也没有,说明他来去都做足了充足的准备。”

叶天咽了口唾沫,她大力地吸了口气,觉得空气沉闷得她喘不上气来。

“这个人应该和你们家里人都很熟悉,我来猜猜。”舒墨盯着叶天的眼睛,不放过她任何一个微小的动作,“你很喜欢他?”

叶天脸猛地红了,下一刻又因为舒墨的一句话,变得惨白。

舒墨问:“是他让你杀了你父母的吗?”

这句话,好比深水炸弹,突然砸在了人群里,所有人一瞬间成了一块块肉块,血喷洒得到处都是,叶天满目赤红,用尽最大力气尖叫。

“你真是个傻女孩。”舒墨叹了口气,“为什么要这么做?”

叶天笑了,嘴里发出鸭子一样,嘎嘎嘎的笑声,说不上来,那声音诡异扭曲得让人觉得不正常。

笑了好一阵,笑得小张和刘琳的手臂上寒毛都根根立了起来,她才闭上嘴。

“他们该死!”

她狠狠地说,咬牙切齿,那副模样,像是要把人生吞活剥一样,满怀恨意。

第103章 夜半门外婴啼声(六十九)七个金登台

舒墨看向她,目光好像金属冰冷又锋利,他的手碰着裤子上的边线,手指微微一动,像是在弹钢琴一下一下摩挲着凸起的边线,他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没有人该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

“那他们怎么能决定我的生死?”叶天紧紧捏住拳头,双眼泛红,歇斯底里地大吼,“我不想弹钢琴!我不想学那些才艺!我不想永远吃烂叶子!!”

明明已经注射了镇定剂,她却不知道拿哪来的力气狠狠地砸着床板,一下一下,居然把手背上的静脉滞留针给扯了下来。

手背上划拉硬生生撕下了层皮,殷红的血从手背上溢出来掉在纯白的床单上好似一朵朵雪地掉落的艳梅,像是她的生命在用尽绽放最美妙的时候,但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陌路。

舒墨想要按住她给她止血,她大力地挣扎,一声声的又哭又喊大声尖叫,几乎失去了控制变得又疯又癫,这幅模样惊呆了站在一旁的小张。他根本想不到刚才像翠灵鸟般动人的少女,转眼成了歇斯底里的疯子。就算是方才撕咬林潇潇,也带着令人战栗的美,而现在,她仿若一具无神智的行尸走肉,脸色发灰,嘴狰狞地开开合合语无伦次嘟囔着“贱人”“终于死了”“活该”,背景里匆忙的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唤声她全然未觉,只是充满恨意死死盯着天花板,好像那里站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