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所有的角色转换,目光里带着嫉妒的不再是他。
孩子们太小,小小的脑袋里装着的全是弱肉强食的森林法则,乃至都懒于伪装,看着他的目光,交杂着嫉妒和厌恶,甚至还有些憎恨。
以至于现在看那张照片还会让多米有种恍惚之间,回到那个时候,就像是被塞进了一个小黑盒子里,黑暗无声,永无止境的孤独绝望。
“被族群抛弃了,那就只有死亡了。”
多米把那张夹在钱包深处的照片放在桌上,旁边放在一小张泛黄的报纸。
那是一份极早的剪报,没有日期落款,追溯不到时间。那是一个普通的小操场,背景是校舍,总共十五个孩子,站成两列,孩子们中间围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每个孩子脸上都展露出笑颜。
这是一张极为普通的照片,却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有一抹影子若隐若现。
多米把那张报纸扫描到电脑里,来回调整着清晰度,那抹影子才能重见天日。
那抹影子侧身站在角落里,头上被什么古怪的东西压着。拍照的时候,那人似乎正在做一个避开镜头的姿势,导致他的整个身子被糊成背景,看起来就像是网上流行的鬼照片。那人存在感太低了,就连摄影师和报刊审稿人都没有发现那里有抹人的影子。
多米敲了敲桌子,不确定这到底是不是灵异照片,求知欲让他手开始难耐发痒。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疑问,周边很多人信教,让他疑惑,这个时间上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神,就和宇宙十一维度,让他深感好奇。
他试着打开耳麦,想要连线另一头的容铮,下意识打算给容队分享这项最新发现,期待着容队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惊愕的表情,可惜计划落了空,那头却传来嘟嘟声。
无奈之下,他选择自己求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如果这只是普通照片,那那个人一定是和他一样被族群抛弃的孩子,这样莫名地让他有种渴望,渴望知道这个人现在怎么样了?
他把照片放大,来回仔细看了一遍,几分钟后,他揉着酸涩的眼睛,嘴角缓缓地勾了起来。胡乱在桌上翻找一通,拿出纸和笔,记了一小行字,按响了电话。
半小时后,多米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一边和对方说着什么,一边手里敲敲打打不停。
这时,远方飞过来一只黑色的乌鸦,它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最后停在了多米开着的窗前。它小心翼翼地探着脑袋,小爪子轻轻踩着桌面,来回扫视着屋内的唯一活物,和不远处娇艳欲滴的樱桃。
阳光撒进屋里,让乌鸦的毛黑得发光,它强壮有力的翅膀张开,眼神里写满了,对屋里那只没毛猴子的警惕。
就在它锋利的尖喙要碰着那颗一看就看起来很好吃的饱满樱桃,小眼睛里刻满对那颗最大的樱桃渴望的时候,一只手从天而降,取走了那颗碗里最大最饱满的樱桃。
这只油光水滑的令人生厌的乌鸦出离愤怒了,直接扑棱着翅膀,朝那只没毛的猴子冲了过去,像黑色旋风一样,尖利的鸟喙拼命啄着对方的脑袋。
多米被吓了一跳,不停挥舞着双手阻挡着乌鸦的攻势,手下的文件噼里啪啦掉落了一地。
乌鸦大力扇动着翅膀,两只黑乎乎带着倒刺的爪子蓄势待发,小眼睛包含威胁地盯视着多米,还有他手里那颗大樱桃。
“我操,哪儿来的黑毛鸡!”多米咬着牙喊道。还没说完,就被乌鸦一爪子挠了手背一下,这下疼得龇牙咧嘴,手刚松,樱桃就被抢走了。
乌鸦雄赳赳气昂昂地叼走战利品,还不忘把爪子在桌上往后抓两下,大概是鸟界比中指的指示,鄙视警告味十足。
多米好不容易送走了黑毛鸡,研究了半天,得出大概可能是吃鸡引起鸡群起义的结论。
吃过鸡肉,还没见过真鸡的多米,把这种一看就不好吃,也不好惹的黑色鸡加入饮食黑名单。
他垂头丧气蹲下身子,开始收捡地上的资料。这时,桌上的笔记本“叮”的一声,传来某个文件,他拿起资料放在手边,把文件另存在私人硬盘里,趁着解压的空档。
接着开始一张张整理手里的资料照片,嘴里自言自语念着文件的名字和资料汇总,他向来过目不忘,看过一眼,就能飞快归纳整理好。
这时,笔记本又发出一声“叮”声,文件压缩完成。他放下手里的资料,移动鼠标,点击开那个文件,文件里除了一些文档,还有几张图片。
他点开图片,手指缓缓地摩挲着鼠标上的滚轮。忽然,他停下动作,揉了揉眼睛,把屏幕上躺着的图片一角放大到最大。
片刻后,他瞳孔一缩,大脑里,一堆图片和资料迅速飞转,一张张人脸来回在眼前浮现。两秒后,他深吸一口气,飞快地翻动着刚刚整理的资料:“刚刚就在这里,那个女人……对,对……就是这张!”
他抽出资料,对照着照片上的人和屏幕上的人,片刻后,他眼睛缓缓地眯缝成一条缝,不可思议道出了个名字:“方艾?”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有什么关联吗?”他拿起资料里的照片,不停咬着拇指:
“还是说,你的死,有什么蹊跷?”
第309章 地底封印的残肢(一百零)意念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