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醒没?要不要再多睡一会儿,反正胡明海已经归队了……”多米关上门,一扭头发现容铮冷俊的脸上毫无血色,甚至带着渗人的戾气。
他沉着声问:“现在什么情况?”
多米答非所问紧张地看他一眼:“你没事吧?”
“没事。”容铮摇了下头,面无表情地说,“我让你查的东西怎么样了?”
多米依旧担忧地看他一眼:“没找着,那个年代没多少网上留存的信息,那记者也没拍自己,十多年过去了,也没人记得他到底长什么样。我把能找的关键字都输了一遍,也没找着当年那记者的行踪。”
容铮一皱眉:“那就没有办法了?”
“……也不是没办法,”多米揉了下鼻子,难得体贴地倒了杯热水,递到容铮面前,“我把红灯路那些照片发了悬赏,人多力量大嘛,说不准哪天有人知道了……”
“那就只有等了。”容铮顿觉烦躁,他道了声谢,然后伸手去接水杯,结果这微微一用力的动作却让他陡然间僵住了。
这时候护士推开门走了进来,她是要来换输液的瓶子,舒墨不吃不喝得吊着营养液续命。
但容铮所在的位置实在碍事,挡在了狭窄的过道和机器之间,她纳闷地开口:“麻烦你让一让。”
容铮没有动。
护士有些奇怪地看他,心想要不是因为这人长得帅,她就动手赶人了。
多米:“老大,你让一下,护士要换药了。”
容铮直起身子,他还在坐在原位,低头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右手。
混淆着消毒水和药味的病房里,机器发出有节奏的轰鸣声。
这一瞬间,他仿佛是耳鸣了,什么也听不见。
护士不耐烦地皱起眉,提着手里的营养瓶,提高了音量又说了一遍:“麻烦你让一让,好吗!”
容铮还是没有动作,他像是整个人僵住了,根本无法动弹。
多米站起身,同时心里冒起一种奇怪的冲动,隔了几分钟,他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如梦初醒般颤-抖着声音说:“舒哥他……”
只见容铮抿着的嘴角翘了起来,他举起那只被握住的右手,眼里是从未见过的温柔,用近乎于气音的声音小声说:“他醒了。”
……
……
这时候周鹏正被人从手术室推出来。
他被送进来的时候快不行了,浑身都是血,不仅遭遇了爆炸,胸口还挨了一枪。
但送来的医护人员说,这不是最致命的。
姚大江死前在他胸-前口袋放了一块铁片,那块铁片阻挡了子弹的冲击,而爆炸时候发出的冲击力把周鹏击飞了出去,恰好救了他一命。
只是他现在出血过多,身上的骨头也骨折断了不少。
电瓶车上那一摔着实摔狠了,按正常人来说人当场就得昏死过去。
好在周鹏身-体素质不是正常人能比的,硬是挺了一路还和姚大江周旋了一阵。
但孙周兴和孙玉芳还是死了,还买二送一,还搭上一个省厅来的张秘书,凶犯姚大江也已经和他们同归于尽。
现场的调查人员发回来的消息说,现场被炸得土翻水扬,尸块全都和混凝土难舍难分地搅合在一起,深深地埋在了基坑里,根本分不清楚谁是谁了。
手术的时候,魏威匆匆赶了过来,他在走廊里焦急地转来转去,询问的电话打来几次,他都因为心烦意乱没接着。
现在医院里嘈杂一片,孙家案三次反转,社会舆论一片哗然,其中影响最大的是政-府的公信力,受害人和记者还有来维持次序的警-察把这里弄成了一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