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又意有所指道,“我这几日见陛下,也觉她神色甚憔悴。”
说得淑太妃面露忧色,郑宓又道:“按陛下的性子,若单单是太上皇兴风作浪,她至多累些,起色差些,精神头是不减的,应当不至于憔悴。”
淑太妃正了正身,神色也正肃起来,这世上,唯一叫她挂念关切的便只有明苏了。
听太后这话,淑太妃立即警惕起来,问道:“听太后话中之意,似乎有所猜测?”
郑宓思索了片刻,未做隐瞒:“昨日,我听赵梁说起一桩旧事,说的是,陛下那年自江南回京后,性情大改的事。”
赵梁是太上皇身边的近侍,上皇迁去了上华宫,他自然也跟着长居上华宫,又怎会到禁内来,还得了太后召见?
淑太妃闻弦音知雅意,立即从郑宓这句话中听出来,是她特意召了赵梁到跟前来问话,至于为何会召见,自然是她对什么事起了疑心。
“太后娘娘是说,陛下在江南出了什么事?”
郑宓摇了摇头,望着淑太妃,正色道:“我是说,陛下自江南回京面见太上皇后,太上皇动了什么手脚,使得陛下多年过去,始终不得释怀,以致成了梦魇。”
淑太妃一怔,容色沉了下去。
此时已临近正午,前朝刚刚散了朝,明苏乘坐御撵回了垂拱殿。
昨日罚了玄过三十脊杖。
行刑的宫人必不敢多用力,但三十脊杖下去,纵然是往轻了打,也少不得休养半月。这一上午,明苏身边少了玄过,她难免有些不习惯。
待问过了上华宫今日情形,明苏便只带着几名近侍,去了玄过那里。
玄过是内侍首领,位卑而权重,住的房舍,虽不华贵,却甚是整洁清雅,且极清幽。
明苏命人不必通报,带着近侍便踱着步,走了进去,一面走,一面四下环视。
玄过趴在榻上养伤,听闻动静,抬头看了一眼,看到来人,大惊失色,惊呼了声:“陛下!”忙便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