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意仍坐着,徐英卓仍站着,两人都没动弹,像是还没回神。
胡乐乐和徐英卓的助理想要过去,易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先等等。
演员入戏太深,一时抽不出来,这种时候,得先让他们自己缓缓。
其实这种演法真的很伤演员,有点经验的导演和演员都清楚,想要把这碗饭稳稳当当吃到退休的演员一般都会避免这么往死里掏自己。但对于祁乐意和徐英卓,没有别的选择。
尚云必须把他们逼入绝境,逼得他们没有退路。
良久,徐英卓总算常常呼出一口气,却没有要去休息的意思,招呼他的助理把他的吉他拿过来,就地坐在祁乐意身旁,五指轻轻在琴弦上一划,音乐响起。
徐英卓没有唱,只随心所欲地想哪弹哪。这是他刚刚起的灵感,算是临时发挥的原创,就是突然很想为谷飞奏上一曲。
也为佟嘉。
祁乐意靠着床沿,仰着头,脖子被拉得很长,喉结凸得棱角分明。徐英卓的吉他弹得很好,流畅,悠扬,而今天,格外地忧伤。
祁乐意望着天花板,大大地睁着眼,透明的液体盈出眼眶,顺着脸颊滑下,在一层层铺得白皙细腻、毫无瑕疵的脂粉上拖出一道道痕迹。
在徐英卓的音乐中,祁乐意泣不成声。
第一百三十七章
胡乐乐等了好一会儿才敢凑过去给祁乐意递纸巾。
徐英卓一曲弹完,祁乐意已然在狼狈地擦着眼泪鼻涕,徐英卓拍拍他肩膀。
祁乐意并不想故意煽情。一哭他就后悔了,可怎么忍都忍不住,觉着自己特傻逼。
他也说不清他为什么而哭。为佟嘉?不全是。为自己?也不全是。
就是,难受。
绝望得难受。
对,绝望。这是他一个多月来的感觉。而且越来越重,压得他越来越窒息。
最初是减肥死活跨不过最后那道坎。明明有最科学的食谱和锻炼计划,他也逼着自己按部就班地执行了,但就是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横得他寸步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