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乐意每天向上天祈求,求你,不要。
他不能再失去n_a_ai了。
祁乐意对钱财没有概念,只知道n_a_ai平rigrave很省俭,家里全靠n_a_ai那一点退休金过活。他翻箱倒柜,把家里所有的钱都拿去j_iao仿佛永远j_iao不完的医药费,无论医生如何暗示n_a_ai情况不是很乐观,他一个字都不听。
他在n_a_ai面前始终维持着乐呵呵的傻笑,哄n_a_ai说没事的,小病而已,n_a_ai身体好着,很快就能出院了。
有一天,n_a_ai突然问,怎么不见小燊啊?
祁乐意怔住。
半晌,祁乐意咧嘴笑,他来过了,n_a_ai您睡着呢。快高考了,大家都忙着复习呢……
n_a_ai不再追问。她望着祁乐意,双目浑浊,老树皮一样手的覆盖到祁乐意白皙清瘦的手背上,“乐意啊,要是n_a_ai……n_a_ai走了,你可怎么办啊?”
祁乐意脸上还是笑着的,泪水刷地就流下来了。
祁乐意拎着热水壶,当作一个临时的护身符,冲出了病房。
他抱着热水壶,独自坐在幽冷的台阶上,捂着脸,压着嗓子,泪水滂沱。
他撑不下去了。
怎么办。
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秦火木,你能不能来哄哄我。跟我说一切都会好的。都会过去的。
跟我说一句话也好啊。
n_a_ai没能再走出医院。
老师和邻居们帮着搞完了葬礼,还有处理n_a_ai所剩不多的遗产。班主任天天来开导祁乐意,让他千万不要放弃高考。
祁乐意参加了高考,考得一塌糊涂。
上了本科线,但只够上个三本。学费太贵,祁乐意负担不起。
n_a_ai多年一点点攒下的积蓄都被祁乐意砸进了医院里。家里的房子早在祁乐意12岁那年为了给爷爷做手术卖了,爷爷去世后,n_a_ai和祁乐意一直是租的房子。
班主任又找祁乐意商量,让他复读一年,如果资金方面有困难,老师会给他想办法……
祁乐意云淡风轻地笑了笑,摇头,不读了。
他又不是什么天赋异禀的体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