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一点点下坠。
可笑,明明我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
“在哪。”他说。
我呼出一口闷在胸口的气,“三号楼的001琴房。”
他“嗯”了一声,出了音乐厅。
我没有跟上去,而是返回舞台,坐在钢琴凳上,把他改编的小提琴版《愿与你相爱》弹了三十遍,并拿出空白五线谱记下了每一个音符。
那晚我去了罗书北家。
到他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我拿钥匙打开门,室内一片黑暗,开灯发现空无一人。
我关掉灯,坐在沙发上等他。
这是第一次,我并不为等待他而觉得心焦不耐。
而且我察觉到了,所有的心焦不耐,只不过是因为,我没有办法爱上他。
因为不爱,所以永远不能包容。
因为不爱,所以总是自觉委屈。
四周是全然的黑暗,但是我在这黑暗中,看清了自己。
我在这段关系里,所有为“爱”而做的事,其实不过都是为自己而做。罗书北不需要一首为他而写的曲子,不需要一场独奏会,不需要谈论比较文学,不需要纪念日的仪式,不需要一场让我们都说不出话来的沉闷电影——
需要的人是我。
一切不过自我感动与高`潮。
而这感动与高`潮,无人相和。
钥匙声。
开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