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介意。”我答得狼狈。
他说:“嗯,他不介意。”
我们合奏了一遍,他拿出笔,在小题琴谱上改了几处,指给我看,“是不是这样比较好。”
我看了一下,“会不会太,”我想了一下怎么说,“失之沉静温柔,就跟我本来作的曲那样,太疯,太过头。”
他试着拉了一遍,比刚才情绪起伏更大,精湛的技巧下,我大为震颤,几乎想要跪倒在他面前。
我忍不住说:“这不是教科书陆早秋。”
他笑着看了我一眼,然后转眼看向琴弦,又拉了一首德彪西的《牧神的午后》。
我听完,觉得风格大异,又忍不住击节赞叹,我说:“这不是《牧神的午后》。”
他说:“这是,《钟关白的傍晚》。”
我的视线与他的视线相撞。
他笑着说:“要不要听我弹钢琴。”
我惊讶万分,“弹什么。”
他开始拆手上的绷带,“你想听什么。”
“不过,”他一边拆绷带一边笑着说,“不许欺负我。”
白色细绷带被拆下,纤长的双手几乎可称得上完美无瑕,除了——
十指指缝间有手术缝合的疤。
他见我盯着他的手指看,解释道:“我不是从小练钢琴,所以——”他把手放在我的手掌上方,“你看,虽然我比你高一点,但是手指不如你长。”
“所以你为了追求更大的手指跨度,去做了那个手术。”我低声说。
将十指指缝剪开,再缝合,就为了更大的手指跨度,去弹更难的曲子,简直是痴人。
可你是一个小提琴手,你不必如此。
他坐到琴凳上,坐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