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狠狠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又重重呼了一口气。肺腑里的浊气仿佛随着这一呼一吸排放出去,细胞得到了新生,伤痕也总会愈合。
这世间最难的是放下。真正放下过后,便是海阔天空任遨游。
秦刻的记忆,上一秒还在许季庭的房间里,下一秒他便出现在了病房的门口。
中间应当是隔了十几个小时的,许季庭终究还是实践了他的诺言,想尽办法突出重围将他送上了飞机,下了飞机还贴心安排了车直接载他至医院。
哦对了,上飞机之前,许季庭手插在裤兜,冲他笑了笑说,这些年错收的恩情,算是还给了他。
他还说,加油,祝你如愿。
陆心愉是病房,已经来了这儿,秦适安排的助理没有再刁难秦刻,秦刻浑浑噩噩推开病房那扇门,恍惚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病房里躺着一个人,双目紧闭,空气里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病chuáng上的人脸色惨白,脖颈缠绕着雪白的纱布,身上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只留了一只手臂在外,滴瓶里的药液缓缓流下,输入孱瘦纤细的胳膊。
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
他有多久没有哭过了,可能从懂事以后唯独一次,便是五年前遭遇事故的那次。他是家族里唯一的alpha,生来就要比别人拥有更多,承担更多,也必须比其他人坚qiáng。
他得了许多如何成为人上人的教导,却没有人教过他要如何正确的面对感情。
泪很快流得满面都是,苦涩的情感快要冲破胸膛,他踉踉跄跄走到chuáng边,握住陆心愉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有些微凉,还是小小的一只,他的大手可以轻而易举地包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