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她在金春博身边潜伏那么久都没下手,现在好不容易等到和丈夫团聚了,怎么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动手啊……”
钟淮廷沉吟了会儿:“我怀疑,她丈夫叛变了,所以金春博包括我,才会提前得知她今天的刺杀计划……甚至,她也许根本没想在今天动手。”
“那怎么会……”
“你别忘了,刺杀、以及行动失败,这些都是金春博那边透露的消息。也许,我说也许,是余慧的丈夫归顺了汪伪,将她作为投诚礼出卖了,而金春博自然不会相信一面之词,便选在今天下午试探余慧。不知情的余慧毫无防备,自然暴露,接下来,就是出逃。而余慧,则是在逃亡的路上慢慢想清楚一切,明白过来心心念念的枕边人就是那个奸细,心如死灰后,直接拔枪替组织清理了叛徒。”
钟淮廷的分析,听得苏清雉汗毛根根立起,他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那余慧也太可怜了。”
“我也只是推测。”钟淮廷说。
苏清雉回头,看向余慧所在的手术室的位置,“我从前还觉得她媚俗眼光差,居然看上金春博这个莽夫,整日里捏着个跟样貌不相配的气声,个儿那么高长的又艳,居然还嗲里嗲气地,没骨头似的到处撒娇……没想到,她居然……”
苏清雉说不下去了。
他想,像余慧这样的无名英雄其实太多太多了。
不论钟淮廷的推测是不是真的,余慧都是个隐忍又坚强的女人,为了国家宁愿牺牲一切,即使可能还看不到希望,即使她的能力尚且渺茫……
每个和余慧一样的人,都戴着可能令自己作呕的面具,在风起云涌间,在刀光剑影里,执行着无人知晓的任务,走着那条尽头未知的道路。
孤勇,又壮丽无双。
钟淮廷顿了顿,语气怅惘:“希望是我猜错了。”
苏清雉目光坚定:“钟淮廷,我要救她出来。”
他相信余慧不会在审讯中叛变,但金春博折磨女人的手段惨无人道,这样的折辱,不该让一个英雄去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