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我必须去找张谨遇。即便我不是那个神明,我也必须去救他。
“想起来了吗?”她直起身子,微笑着问我。
我很惊讶。她看起来对我没有一丝一毫的责备与怨怼,她的眼中仍有柔情。
她说:“其实我一直觉得我们不需要离婚,现在我更不会抛下你。谢谢你这些年给我一个家,我想这回是我该为你做些什么了。”然后她走出了房间。
她是一个好女人。我本应该把我的一切都给她,让她幸福。
在我们三个人的故事里,我是唯一一个不该被原谅的人。我任性地追着张谨遇去美国,我自私地离开他逃回中国。我因为寂寞无助而向编辑求婚,我因为旧情复燃而想和她离婚。
我本以为最痛苦的是我,我本以为可以用我的痛苦换来他们的幸福。
但其实那两个人,这么多年,一直承受着与我相同甚至更多的痛苦。
这个故事该要怎么收场?
……那封邮件已经被打开了,我的注意力转移到屏幕上。我看到那封邮件只有短短的几行字。
“浩声,我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我正在慢慢失去记忆和理智,变成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废人。”
“我已经不是医生了,妻子要把我送去疗养院,因为她没时间照顾我。我知道这是不治之症,他们没法治愈我,只能尽量减缓恶化。”
“但我很害怕。我舍不得连你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