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祎绕了两圈才停好车,白宴在靠近入口的位置等到他,轻车熟路地往里走。
空了将近四年的商铺是一座两层的小楼,看起来单层只有四五十平的样子,门外有根笔直的黑色路灯杠,上面挂了个复古造型的灯泡,澄黄的光均匀地洒在门前的小台阶上,正门是一面装饰了长虹玻璃的木门。
白宴从口袋里拿出钥匙打开,摸着黑摁下墙边控制吊灯的开光。
空空荡荡的房间里亮起来,什么东西都没有,甚至也没有肉眼可见的灰尘,两侧的窗户被紧紧扣好,入门正对着一个小仓库和上二楼的台阶。
随祎看了很久,深吸了口气问:“上面是什么?”
“也是空的。”白宴很熟练地打开楼梯边上的壁灯。
随祎迈开腿往上走,然后看见了成片被木质材料包好的墙面,是用来隔音的槽木吸音板,很有规划得在三面围城一个梯形的样子,中间再装一块隔离玻璃,铺好地毯,就是一个绝佳的迷你录音室。
白宴跟着他上了楼,很安静地站在随祎身后。
随祎听见了命运戏弄他时候发出的巨大轰鸣,也看见了许多年前白宴独自一人偷偷画下的、关于两个人的蓝图。
大多数蓝图看起来总让人觉得美好得失真,但是白宴不一样,他的蓝图是立体的,四十平米大,六米多高,塞满了钢筋和水泥,还有看起来很重,不知道怎么搬上二楼的槽木吸音板。
整间屋子看起来坚固而充满力量,散发着狂妄的希望。
随祎在面积很小的二楼站了很久,眼眶无法控制得红了一点。
“随祎。”白宴想要阻止他在外面大哭出声。
“那以后我就在这里工作了。”随祎转过头看他,眼睛和鼻子都有点红,“好吗?”
白宴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脑袋:“本来就是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