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对这两章的刀子,我先罚跪,但不会虐太久的哈大家放心!
第64章 寒风砭骨
屋外混沌幽暗如同南溟,浓云层层铺盖,像凌驾夜空的崔嵬,又像张牙舞爪的密网,西风疾啸,发出鬼哭狼嚎的怪声,怀砚跑出门去,风雪立刻打透凌乱的衣物,像在骨头砭刻着什么,底裤湿冷发硬,每走一步下身都是撕裂钻心的痛,怀砚瑟缩着穿过别墅区外密集的栾树林,沿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徒步往城中走,他不断对自己说,不要再流泪了,可脸颊上的冰凌还是越结越多,到最后眼睫都凝上一簇簇的白霜,每眨一下眼都十分费力。
我没有家了,怀砚想,大不了就像从前一样,现在也不愁养活自己……可是尝过情爱甘露的人,哪有那样容易抽离,他甚至怀疑,以前陆竞云是不是就这样对待过自己,所以才闭口不谈旧事……
怀砚苦笑了一下,即使是这般处境,他发觉自己对陆竞云的爱意亦丝毫不减,其实他在燕云与他相处的日子不多,可情思仿佛早已深种,他愈发清楚地明白,他很久以前就喜欢过他……
“江先生,江先生!快上车来!”身后忽然被黄光照得明亮,小张开车赶了上来,怀砚置若罔闻,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他不可能再坐上那人的车,从下午他叫小张传话的时候,怀砚便知道自己已被轻贱了。
“江先生,上车来吧,离城里还有好几公里呢!天这么冷,您……”
“祚宇,真的谢谢你。”怀砚停下脚步回身,“可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关系了,你快回去吧。”
小张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陆竞云对怀砚的柔情真心他看在眼里,可与楚韵结合的决定也是事实,也许是事业与爱情难以两全,他感到叹惋,却又不能多说什么,而怀砚也已如此决绝,他只能怔怔看着怀砚离开,沉重地在寒风中长吁一声。
怀砚走回到公寓里已是凌晨,双膝都软得酸痛,他拧开玄关的灯,便嗅到客厅里一股子烟味儿,心知不对转身要拉门,衣柜后早有个人迈步出来将门狠狠关上了,怀砚正撞到他怀里,也看清了那人的脸,奇异的是他心里并不怎么害怕慌乱,只迅速后退了几步,手指下意识触到了风衣口袋里的手枪,而一想到这枪是陆竞云给他的,指尖又从口袋上移开。
“到底是我低估你俩了,江怀砚,你早知道梁文墨有燕西铁矿的股权吧?”梁文哲一步步向他走过来,咬牙切齿道:“给我来这一手扮猪吃老虎,你知道下场是什么?”
“梁局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的家事我不了解,也没兴趣了解。”怀砚转身坐在沙发上,抬起眼眸看他,他觉得自己的眼睛又干又肿,移动目光都有些费力。
“别他妈给我装了!”梁文哲将一沓影视公司的资料甩在怀砚身上,“你刚从豫州拍完《千山万鹤》回来,投资方是森淼,你自己看看森淼新任的董事长是谁!我说你怎么会接那样远的戏——还有,现在前段时间老二跑哪去了,你现在还跟我装傻么?”
怀砚任他乱吼乱叫,也没有去捡那些四散掉落的纸张,今日梁文哲能进得自己的公寓,就代表刘昊已经不辞而别了,他本就是应陆竞云的要求保护自己,既然自己已被那人抛弃,自然再没有了什么价值……怀砚再想起梁文墨的事,虽在意料之中,可心里终归难过,原来他那段时间的痛苦与落魄,终是为博取自己怜惜而编排的一出好戏。他轻叹了一声,原本红肿的眼睛又酸胀起来,他瞧见茶几上有梁文哲放下的烟盒,便拿起一根放到口中。
梁文哲原本怀了一肚子的暴怒,可看见面前的人消瘦憔悴,眼周已红得似花汁晕染,神情举止也不对头,竟把方才的事都忘到九霄云外了,迟疑着问,“……今儿个是怎么了?”
怀砚并不答话,烟吸得一口较一口急,而后剧烈咳嗽起来,梁文哲心里就有些慌,在他身侧坐下,抢过他手上香烟就按灭了,“第一次抽吧?爆珠都不懂得捏……”再垂首看到他裤腿已全然湿透,不禁惊道:“这样的天气,大半夜你跑到哪里去了?!”
“梁局长,几个月前,我说你可悲,只知欲而不懂情……”怀砚缓慢地说,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现在我才知道,世人大多如此,原来可笑之人是我自己。”
梁文哲先是怔了片刻,而后眯起眼睛来审视他,“你在为了谁伤情?”
怀砚垂下眼眸没有言语,而后自嘲地笑了笑,“一个跟你差不多的人。”
梁文哲心脏遽然狂跳,后又反应过来怀砚是在嘲讽,他也并未生气,只斟酌着词句道:“不论你是否接受,我想就第一次对你的冒犯道歉……我本不觉得这有什么,可是后来每当我面对你,我都有一种照镜子般的不安……我现在对你的欲望有增无减,但我已经可以克制住了,至于秦晟如,我们也已很久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