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晚也沉了下来:“好。”
“穿过旷野的风,你慢些走,我用沉默告诉你,我醉了酒……飘向天边的云,你慢些走,我用奔跑告诉你,我不回头……”
守着篝火,原野上的风,苍穹星子,他们缓缓歌唱着。
这一刻潮生才明白为什么黎晚会来这里。
因为安宁。
晚上他们住在蒙古包过夜,洗漱完毕,紧紧相拥的时候,潮生告诉黎晚:“感觉来这一趟,就是为了今晚。”
黎晚埋在他怀里:“我以为你要说,距离我们第一次合唱,已经时隔十一年了呢。”
潮生微愣,紧接着想起那节课,走廊里的阳光比教室要好,阳光穿透树叶缝隙,那草木青葱的味道仿佛现在都能闻到。
“都十一年了啊,感觉就在昨天。”
潮生这么感慨,黎晚也有点感慨:“都是怪那个下午……都怪那首歌……”
她声音小的像是呢喃,他没听清,问:“你说什么?”
黎晚回过神,笑:“我是说,如果当初我没忘记带试卷,或者你没把试卷给温澜,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潮生默了默:“当时你和温澜玩得好,我们几个成天黏在一起,早晚也会成好朋友。”
黎晚一愣,苦笑了笑,没说什么,而是捧起潮生的脸吻了下去:“江老师,今晚来点刺激的?”
潮生看她缠绵,心里莫名也软得一塌糊涂,很快就抱紧了她。
可他开口还是冷的:“说了好几次,不许叫江老师。”
“那叫什么?”
“……”
“说啊。”她偏要问出什么来。
“……”
或许是今晚一起在篝火旁唱了歌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久违的回忆起十几年前那首歌的原因,他莫名不想再忍:
“叫老公。”
黎晚一怔,背僵了僵。
潮生拥她:“叫不叫?”
黎晚满是疑惑,问:“喂,你今天吃错药了?”
潮生脸一热,接着压她到身下:“问你叫不叫老公。”
黎晚眼里被床畔的灯火照得亮晶晶的,像有泪花似的。
潮生心尖一颤,以为自己惹到她了,不由从她身上起来了一点。
她却忽然勾住他的脖子,喊了声:“老公。”
看不出眼底情绪,只是嘴角扬着,笑得很动人。
这下轮到潮生失神,他看她笑得实在美丽,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嘴角。
闭上眼睛接吻。
敛去多余的情绪。
夜还长。
乌兰巴托的夜,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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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太阳总有升起的时候。
第二天一早,他们收拾行李准备回国,晚上温存的余温消失不见,两个人之间多多少少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