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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宴川正专心吃着小蛋糕:“把你赶出来了?”

“我爸让我出来跟你们打打关系。”何明天说。

“是跟他们吧。”余宴川抬眼看了看宴厅另一角,谭鸣正在跟几位公子哥寒暄。

何明天从路过的服务员手中端了杯酒:“我才不去,人家压根看不上我,犯得着吗。”

“哎哟。”余宴川听他还挺有骨气,“那以前我不在的时候,你一个人多可怜啊。”

何明天嘿嘿笑了笑,跟着他低头找蛋糕吃。

他没接这个话茬,余宴川知道他可能是想说温温柔柔的余长羽其实心底里也看不起他。

环境是个奇妙的东西,不愧为小说三要素里不可或缺的一环,不管几个人平时的关系是铁兄弟还是点头之交,放到龙鼎酒店这个大水晶灯下,被高级香薰蜡烛和长桌美酒簇拥,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端起了架子。

穿着笔挺西装,举着一杯不见得能喝一口的酒,碰上了就客气疏离地打个招呼,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仿佛自己置身于百亿项目合作会,对面那个昔日狐朋狗友是即将谈判的老总。

余宴川不屑去演这样的戏,他还算有自知之明,没心情去打肿脸充胖子。

不过谭栩就是在这样的环境里活了太久,几乎把人模狗样的那一面渗透在了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里,像戴了太久的人皮面具,在经年催化下边缘融化腐烂,和本身的脸融为一体,撕也撕不下去。

但谭栩没办法,他有个高要求的爹妈,有个看不上他的哥哥,他只能比任何人都努力地扮演好富贵公子的形象。

不容易啊,投了个好胎,但没完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