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听了,我换乱地跳起来,赤脚站在地板上,故意打断他:“我要洗洗睡了我要睡了…… ”惊慌下打翻了手边的葡萄汁,甜腻的紫色液体撒了一地,还溅了不少在我赤裸的脚背上。
一切都一团糟,糟透了,我愣在原地,看着地板上液体里的二氧化碳尽数逃逸,只剩下死气沉沉的甜水。
楚令尘扯了纸巾蹲下来给我清理,吓得我往后一退差点摔倒。
他握住我的脚腕:“别动,擦干净了再穿鞋。”
我适应不能,感觉脚上腿上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像是火燎一样:“你这样会害我半夜做噩梦梦到你。”
他的手停顿了一下。
“我经常梦见你,我那个时候翻来覆去只做三个梦,第一个梦是我唯一的上线死了,我成了永不见天日的老鼠,一辈子躲在阴沟里,第二个梦是我父母遇害的那天我回到家,家里只有一地的血,浓得化不开,很长一顿时间里我都不敢见到红……?”他伸长手把我踢远了的拖鞋捡回来套到我脚上。
“……?第三个梦是码头的那个晚上,你的眼泪落在我脸上,烫得我一下子忘了你嘴唇的温度……?那是个多安静的夜晚啊,可是你在流血,只要看到你在流血,我就觉得世间吵闹。”
他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我好多次想用前两个梦换第三个梦,可那时候我们已经逃不掉啦,我们都走到了……?无法回头的那条路的尽头。”
我低头看着他的头顶,我曾经很多次从这个角度看过他,受伤的时候、生病的时候,我喜欢在这个角度看他,我喜欢看他总是剪短的头发,看他修长的后颈,看他宽阔的脊背,看他下垂的睫毛,看他匿在阴影里的鼻子和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