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嘛嘛+花臂+the sound of silence+我是j+déjà vu》作者:童子
《啊嘛嘛》
燕子飞回来,从村里最高的草顶上掠过,人们看见了,就接二连三到长老的大屋去,第二天一早,天刚亮,男男女女戴上最艳丽的羽毛,在眼眶、锁骨和胸脯涂上厚厚一层朱砂,男人和男人一伙,女人和女人一队,钻到村东的桑树林里,在茂盛的大树根边坐下,嘻嘻的,等待吉时的到来。
等的时候,男人和女人互相看,是挑选,也是试探,女人看好了,会从地上捡一颗小石子,照她喜欢的男人打过去,打在肩膀上,麻酥酥的。
然后他们就唱歌子,男人的歌,女人的歌,总是“阿嘛嘛”开头,唱一些和这天有关的事:阿嘛嘛,哥儿的肩背好宽广,姐儿的白脚踩心上!
歌子越唱越热闹,男人们光溜溜地晃动着腰杆,被同伴往女人堆里推,女人们兴高采烈地大笑,抓着男人不撒手,这么漫长地等呀等,等汗流出来,身体热起来,日头终于爬过树梢顶的时候,他们就一对一对缠在一起,搂抱着倒下去。
永是男人中的一个,“永”的意思是河水绵绵不绝,可他生来瘦弱,小小的骨架皮肤苍白,孤零零站在一棵歪脖的桑树旁,可怜地打量着这片燥动的人群。
十六七了,他还没有过,没哪个女人愿意朝他扔石子,她们都比他高,她们瞧不起他。
她们喜欢派,一个黑黝黝的大家伙,活生生拗断过公野牛的脖子,村子里最好的猎手。“派”的意思是河水的支流,可在这儿,他永远是中心,他笑,有人跟着他笑,他要是发起怒来,没人不怕得瑟瑟发抖。
永在等机会,村里的巫要从一个干瘪的老女人身上下来了,他想那样的女人也许愿意让他试一试,于是慢慢蹭过去,半路是派和一个头发浓密的女人,她叫梦,是村里最讨人喜欢的姑娘,有星星似的双眼和鼓胀的乳房。
派抬起头看着永,浑身汗蒸蒸的,每年这一天,他会在好多女人身上找痛快,她们排着队等他,永一和他对上眼,就低下头去。
派知道他是去找谁,于是朝那老女人喊:“雀啊,来不来?”
老女人愣了一下,马上说:“来!来!”
永就傻傻地站在那儿,不知所措了。
每年、每年,都是这样的,他眼眶发热,塌着背从这群快活的人里走出去,往林子里头走,这里桑树少了,柏树多起来,密密实实挡着日头,他抹了把脸蹲下去,盯着树根边歪斜的小草,那就是他,孱弱的,无所凭依。
不一会儿,沙沙的,草丛响,他站起来看,茂密的柏树间有一个高大的人影,他一抖,掉头就跑,猛地一下,派从后头扑上来,摁着头把他压倒在地上。
永使劲挣,但没有用,派捂着他的嘴巴,翻女人那样把他翻过来,掐着他的脸蛋:“再闹,我找几个人一起来!”
永就不出声了,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看派心虚地往人群那边望,那么密的林子,什么也望不到,派笑了,摸小猫小狗似地摸着永的头发:“晚上给你肉吃。”
永想要肉,他和他母只有米子,他咬了咬牙,让派把他的腿打开来,驾到肩膀上了。
这不是第一次,第一次他还小,馋得不行,到村里藏肉的洞子去偷肋条,那时候春天刚来,肉洞子挖在地底下,粗榉木打的架梁上挂着一排带冰碴的鹿腿,他弯着腰在地上翻碎骨头的时候,派蹑手蹑脚来到他身后,喊了一嗓子:“喂!”
永吓得一屁股坐在那儿,坐在一堆红红白白的死肉里,抱着腿,惊慌地看着他。派大他三岁,脖子上戴花石头,腰上围野猪皮,他和他那一伙背弓箭的伙伴总是欺负他,嘻嘻地把他堵在没人的地方,踢打他,戏弄他。
“偷肉?”派问。
永牙齿打颤,冷的,也是怕的:“没有……我……”
“起来!”派大吼一声。
永立刻站起来,站在参差的鹿腿中间,狼狈地抱着头,每次派打他前总是这样,这回那家伙鬼鬼祟祟地盯着头顶的洞子口,盯了半天,把永翻过去,粗鲁地抓着腰,从后头贴住了,扒他的屁股。
永茫然地睁着眼,看着墙上斑驳的黑鹿血,派拿什么东西在抠他的屁股眼,很急,很坏。他疼,可比挨打好受一些,这样忍了一阵,派突然蹲下去,永只觉得那个小小的地方热了一下,就湿乎乎了。
他打了个激灵,不听话地转过身,看派正抓着他的两条细腿,张着嘴巴,野猪皮扔在旁边,尿尿那根东西不知道怎么回事,直撅撅地肿起来了。
派发起怒,不是平时那种高傲的怒气,而是亏心似的:“看什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