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这个,他的短时备份是混乱的,”x还在抱怨,“明勇和美玲已经搬出去多久了,他还每天往他们床头放牛奶,都是我去收拾。”
“x……”
“先生,为什么不让我去明勇那里?”
“你不是不知道,明勇不想要人工智能……”
很奇怪,我并在意他们的话,我的实时日志记录下的全是对花花眼泪的分析,从小他就爱哭,拽着我哭、搂着我哭,这种奇妙的行为是怎么发生的?是什么使他哭泣?为什么我不能像他一样流泪?为什么不给人工智能写入这项命令?
运行着老旧的分析系统,我转身走出厨房,慢慢的,往花花的房间移动,那扇熟悉的木门,推开后南窗外有璀璨的艳阳,站在他的床头,一股强烈的电流涌过全“身”,我体会到了某种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太巨大、太强烈,我承受不了,也无法掌控,我麻痹,我抖动,但终究没有眼泪流出来。
一瞬间,时间在此终结,我清楚地感觉到了“结束”,在陪伴了那个人三十五年之后,我在他的床边,无声地凝固。
啊,这个终点,是我喜欢的。
11
范明勇坐在床边的钴镍合金椅上,眼睛湿润,他抬着头,像凝固了的雕像,目光尽头是丙字号人工智能j234ei80-252-7的侧脸。
这时候是下午,窗外的阳光正好,街上有小孩子嬉闹的声音,美玲温柔的笑声掺杂其中,今年他三十五岁,人生还长,前头有大把的时光等着他去走,可路却是孤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