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26公主息怒

人事不省的文修挣扎了会后,意识回归,可惜易琛的身体却无法清醒。

他醒来第句话便是问齐鸾英如何。

系统摆着大哭脸说:“替你求药,在跪小皇帝呢。”

从它的描述中文修了解到他昏迷后的所有事情。

“她找我求救的时候,我都不敢吱声,”系统,“还有那个狗皇帝太不是人了,自家姐姐府里遭了殃他竟然还听曲赏舞,你说是不是太狗了。”

文修没怎么听它后面的话,却捕捉到它所说的“跪”字,时间有些难以想象。

他从前只觉得她性格糟糕,想磨磨,把自己当成她的磨刀石,但如今她为了他能做到这份上,又令他难过。

他就见不得她卑躬屈膝。

他问系统:“易琛还有多久时间。”

“这身体眼看着就不行了,后脑和后背…”

文修确定这具身体快要不行了就不再听系统说什么,眼下更重要的是善后,要将他没做成的事情加紧做成,而且要在这个身子死之前。

现在也不需要多加顾忌什么了。

关鸠宫历来是宠妃的住所,个词形容就是华丽。

周围是琉璃灯、玉璧墙,齐鸾英跪在这玉石铺就的地板,却只觉得寒冷。

刻钟前,齐羽昊说易琛不堪为公主夫婿,她说自请归藩,安居江南,再不插手皇家事宜,只当除名了。

而齐羽昊却还在苦口婆心地劝说,见说不动她后,又作出思量的样子,这期间系统终于出现,齐鸾英本不欲理见死不救的它,但是它却自顾自的用独树帜的音色说着令她天崩地裂的话。

“级警报!!!容致暗部,余下情报网,归顺皇帝,公主府林漾、易琛,皆为皇帝手眼,请殿下小心防备!”

齐鸾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觉得晴天霹雳。

她艰难地问道:“…有什么证据。”

“易琛书房里的那些纸,是他们多年来相互通信的证据。”

它说的很明确,也打消了她心里丝丝的希望,她希望它说的是假的,但是系统虽然时常不靠谱,但自重生以来他们便绑定在一起,是与她共同承载着最大秘密的同伴,她信它。

正因为相信,再没有哪一刻,让她觉得荒唐至极,她跪在这里求母同胞的弟弟救他安置在自己身边的暗探,卑微如斯。

而这全是齐羽昊手设计,乐见其成的。那人与她朝夕相对三年,也都是假的,只是作为一个暗探最基本的潜伏。

此时此刻,她的眼睛是幽暗的,荒芜的,也是悲凉的,眼里的光在这刻被揉得稀碎,整颗心比这天气还要冰凉。

她怕再冻下去这颗心就要被冻碎了,遂从冰冷的地上起来,仔细地拍干净膝盖上的灰,抚平那处褶皱,她不想留下任何点跪过的痕迹,所以下手很重,下又下。

从前对齐羽昊这个皇帝她至多拱拱手,现在竟然跪了…也不知道他会在心里怎么嘲笑,但她已经不想知道了。

他们一个两个都该死。

在齐羽昊诧异的视线里,她挺起胸膛,步一个脚印走出关鸠宫,即使冷雨淅沥,但只要她背影挺直,便仍是昔日骄傲的公主,京城最放肆无忌的公主。

身后再如何灯火辉煌都不要紧,他日她要将里面的人按进黑暗里,再不负光明,以洗净她如今的屈辱。

公主府。

系统哇哇大叫:“艹了!齐鸾英快黑化了!救命!s.o.s!”

文修:“她现在在哪?”

“快回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我好害怕啊,旦黑化任务失败她的魂魄会回到本体,到时候怨气更加深重,事情就大条了!统子刚出厂没多久不想被回收啊啊啊啊啊…”

“闭嘴。”文修不耐道。

齐鸾英现在面对的就是亲人爱人双重背叛,不黑化才怪。

系统委委屈屈:“那现在怎么办嘛,本来性子扭转回来了点,这么搞,会不会更加暴虐了。”

文修说不准,但已经没关系了。

“将齐羽昊所有的隐秘都告诉她吧,至于易琛…他快死了不是吗?而且死前他救过她一命…”

她总不可能恨他恨得要鞭尸吧。

系统立刻去办,它将所有的资料都告诉齐鸾英,但是这人也不知道听到没有,还是假装没有听到,回到公主府后不紧不慢地走着,走到寝殿后还不慌不忙地换下湿衣服,穿上身红色的内衫,外罩黑色纱衣,腰间一条红色牡丹绣的腰带。

身气势凌厉非常,红唇像沾了血样妖娆诡异,眉尾锋利。

她绕到一边的偏殿,走进去时,屋子太医都看着她,对她身气势感到骇然,不知道公主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怎么变成这幅样子,尤其是眼中的疯狂看得他们心惊胆战。

位年轻的太医被推出来,他浑身发抖,说:“殿下这位公子,他,他还有,口气。”

齐鸾英无视了这人,径直走向床榻。

离得近了,她能看到易琛微微起伏的胸膛,还有抖动的眼皮,可是任凭他怎么努力,也睁不开眼睛。

于诗在一边已经泣不成声了,太医也说了公子还有口气,但是这口气眼看着要断了。泪眼朦胧时,她想安慰公主让她不要伤心,看过去时却被她脸上的无动于衷震在原地,不敢置信地擦干泪水后还是如此。

“殿下…”

齐鸾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易琛身上,却自始至终不曾靠近,离床榻尚有三步远。

这幅样子实在反常,于诗忍不住担心起来,这几年殿下对公子付出的感情她看在眼里,别是殿下哀莫大于心死了吧。

可是殿下就这么面无表情的样子,她也实在看不出来什么。

齐鸾英扯了扯嘴角,凉薄的开口了,说的话却令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她对床上的人这样说:“火海中你救我命只当赎罪了,虚情假意了这么些年,累吗?”

于诗看看易琛又看看眼尾微红的殿下,不明所以。

“啊…”易琛显然是听到了,发出微乎其微的声音,两只手指由僵硬再到能比划,显然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