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诗赶紧蹲在他身边,想听听他说什么,但对方只能发出无意义的破碎声,她着急了。
直到易琛的手指在床上抠出声音,引起她的注意,就见根带着轻伤的手指不太灵活地比划着什么。
于诗求助般看向齐鸾英,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咬住下唇将手掌放在那只手指边。
笔两笔,点点成型。
她艰难地分辨着,念出:
“殿…”
“下…”
“息…”
“怒…”
后来手指无力地垂下,胸膛不再起伏,呼吸不在,易琛…死了。
于诗:“公子!”
没有人给她回应,连殿下也无动于衷,她从始至终没有走近。
她看着血色尽褪,面容有瑕的男人,很久很久,久到忘了呼吸,胸膛要炸开时才疯狂地汲取空气,太久不眨眼的后果就是眼里沁出晶莹,不过没等它落下就被手的主人轻描淡写地抹去。
声音极轻地说:“棺木一顶,送出府去。”
她转过身,面对众诧异的人说:“回去吧。”
太医们如释重负,溜烟地跑出去,生怕晚了。
再回头时,看着于诗难以相信的眼神,她扯了扯嘴角终是没有说什么。
那四个字,证实了系统所言,却神奇地平息了她的怒火,易琛总有办法影响她的情绪,让她想起这人虽背叛她,欺骗她,但也为救她奋不顾身…够了,如她所说,两清不欠。
齐鸾英苦涩地笑了。
今生今世,她与他再无牵扯了。
…
文德五年十二月末,长帝姬携十万将士包围京城,其日,马蹄震天响,血旗扬天下,用以逼弟退位。
反对者,或杀或囚。
时间菜市口残肢断头无数,血流不止,空气中的铁锈味让人闻了几欲作呕,数月难消。
强权之下,无人反对,但民间已有抵制公主称帝的势力出现,且慢慢成型。
启轩年三月初,女帝回昔日旧地,期间帝大恸,无人知其发生何事,只听那一日一墙之隔的守卫偷偷说,哭声凄厉,哀转不绝,后讳莫如深。
依旧一袭红衣的齐鸾英狼狈不堪地坐在梨落居书房内,周边全是白纸,只不过有些纸张被火烧过,显了些字迹出来。
“文德二年六月六日,殿下与琛游湖,害了病。”
“文德二年七月十日,殿下寿辰,百官送礼,无异常。”
“文德三年二月,殿下和往常一样,无异常。”
“文德四年九月日,公主携友出游,无异常。”
…
所以的白纸上写满了关于她的事情,但每一件后面皆是无异常。
她本是来这趟是为了暗室里的些许东西,但阴差阳错下,走到了梨落居。
有花重开,人影不再。
昔日大火将卧房烧了个干净,但索性书房和其他房间还未烧到里面,经过修缮后,也能保留原来的样子。这些地方她走过,到了书房时,不想却被满桌子的白纸吸引了注意力。
原是很抵触去看那些背叛她的证据的,但时过两年,她也不至于见不得任何关于他的东西了,忍着微有些疼的心脏,她还是走了过去。
纸上果然什么都没有,比脸还干净,齐鸾英失神地想,难怪这人敢肆无忌惮地放在桌上不怕人看。
但这是怎么做到的。
她叫了系统两声又两声,刻钟后,终于等到它出声。
这两年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它就像消失了样,最后一次出现还是那人离世当天,将名为任务奖励实则为治国之策的东西交给她后,就不再发布任务。
如今她得了至上权柄,也有部分功劳归于它赠与的知识。
系统如今的声音更加怪异,不如以前灵动,反而板一眼的。
她问它这张纸写了什么,怎么写的。
它就将柠檬汁写字,熏烤现形的方法字顿说出,说完又消失无踪。
她一照做,期间差点将纸点燃,万幸及时灭了火。
片刻后她便看到了易琛所写的东西。
无不是她,皆是她。
但没有任何于她不利的东西。
到了这份上,她还有什么不懂的,这人虽是齐羽昊的人但对她却是真心实意的,不曾害她。
为什么不早告诉她,为什么…她可以提前收拾齐羽昊,他就不用如此费尽心力。
齐鸾英在心里不断反问,踉跄后退几步时将书架上的盒子撞了下来,“啪”的声,盒子打开,东西四散。
里面又有许多张纸,和又个小盒子。
她将纸张如法炮制,字迹显现。
“今日秋气深重,秋雨寒凉,殿下失魂落魄地回来,琛心疼,却听她戏言,背叛者三千刀…不知何日轮到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