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满脸委屈,颤声道:“痛,好痛……”
“没事了没事了,打完就不痛了,”项戎心疼不已,帮他扔掉了棉签,放下他的袖子,“饿坏了吧,来吃点东西。”
一听到吃,晏清衰败的脸色扬起笑容,一双梨涡动人心魄。
晚饭丰富多样,项戎把晏清爱吃的都点了一遍,特意备注不要香菜,他用勺子捣碎,一口一口地喂给晏清。
晏清被塞了一嘴,边吃边说:“项戎哥哥,我就说没事吧,你看我又回来了。”
项戎憋出一个笑脸,再次搓起晏清的手,握上就松不开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晏清其实没胃口,可项戎说吃多了病才能好,所以他被迫咽下了。
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想活着。
每吃一口,他都会获得项戎的一句表扬,哪怕咕噜咕噜喝口水,项戎都要夸他一声乖。
“项戎哥哥,我肚子里总是有这么多食物,我上辈子不会是个冰箱吧。”
项戎笑了两声,一点他的鼻尖:“肯定还是个双开门的大冰箱。”
欢声笑语间,止痛药起了作用,与项戎在一起的每分每秒,痛苦永远减半。
从前没有父母,晏清不懂被爱是什么感觉,是热烈,是浪漫,是飞蛾对炬火的神往,是梵高对印象的钦崇?
以往住院时,大多的医生和病友都喜欢自己,可晏清忽而意识到,那是因为不了解,有些人一旦熟悉了,反而没那么喜欢了。
但还有一些人,他们了解自己的过往,见过自己的不堪,知晓自己的脆弱,依然不肯离去。
晏清现在明白了。
可他并没有多么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