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述句,她知道他仍然没有异议。
——但其实他有。
“草……”周孟航久违地飙了个脏字,他脸上笑意收起,看上去是十足的气急败坏:“你怎么能比我先说?”
顿了顿,他不甘心地补上一句:“这样显得我很怂。”
周栗差点笑出声,瞪圆眼睛睨着他,故意板起脸,“你难道不是?”
他的伞早就被丢到地上了,还是那把熟悉地浅蓝色雨伞,他空出手,把她捞过来。
两人身高悬殊,周栗还没踮起脚,他已经弯下腰来,他一百分的情绪里只有一分是怒,起因是她抢在他之前开口。他低下脸,用实际行动抚平这一分的怒,接连带起的却是九十九分的欣喜若狂。 周栗感觉他的呼吸在她脸上,然后——
在她唇上。
周栗微不可察地抖了抖。
十二月的雨是否及时,雨后的湖面为何不见鱼群,脚下的雨迹怎么会神奇般落在她心里,明晃晃的是路灯还是他的双眼。
她都不知道。
她在交缠的空隙中问他:“这样算什么?”
“在一起。”他回应她的话,再轻含住她的上唇,在雨后凄清的空气中渡给她温热,他接着说:“还有,我很喜欢你。”
周栗写过很多的爱,她是擅长用笔墨书写的创作者,是浪漫的诗人,是百变的作家。然而在此刻,她只是笨拙的初学者,在爱的第一门功课上愚蠢而赤诚,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或诗句,用以形容她人生目前为止仅此一次的心动。
如果这一刻还在下雨,那应该是她零落的心跳。
“我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