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一个估计是患了路怒症的司机被堵住了十来分钟,仅仅龟速向前开了两个步子远的距离,硬是憋了一肚子火。看着横穿公路往他车前面缝隙开的三人,其中带头的容铮还长得贼帅,引得他火气上撩,将车开前仅仅贴着前车,把缝隙堵住还不算完,司机忍不住摇下窗子,尖酸刻薄地挑着刺讥讽:“开着个小电驴就上大马路转悠,还他妈的横穿马路,你怎么不上天呢?”
还有人在后面往前冲怒路症司机狂吼:“纳娘个瑟逼啦,个死尸!”
被堵住去路的容铮烦躁地瞪了那司机一眼,司机方才还牛逼轰轰,被容铮冷着眼一瞪,不知道为啥有些犯堵,心里忍不住嘀咕:“妈的,眼神还挺横。”
怒路症司机有些怕事,但看容铮骑着个小电驴,看了眼自己开的大宾利,瞬间又底气十足,跟着就骂:“怎么?傻逼,瞪啥瞪,以为长得帅能当饭吃?只能开着俩轮子满大街蹦跶。你这是干嘛,干嘛!你要撞到我的车啦,我的宾利!我操你祖宗的,我的车你可赔不起!”
“警察。”容铮直接拿出证件,贴在了司机光秃秃的脑门上。
司机冷笑:“警察,警察算什么!”他中气十足吼了两声,最后忽然觉得不对劲,一抬头对上容铮沉沉的目光。
这位老司机终于回过神来,哆嗦了下,学舌一样,小声说:“警察?”
容铮冷着脸,一条长腿蹬直撑在地上,举着手里的证件没动弹。
老司机哆嗦着伸出手,拿着证件仔仔细细看了眼,然后颤颤巍巍的将证件还给容铮,嘴上还有些不服气的小声嘟囔:“警察咋了,警察就能骑电瓶车欺骗广大群众,不知道开警车吗?骑个小电驴谁知道是真是假。”
舒墨跟在后面,探头看了眼宾利车,这款车的前面不好挂车牌,挂了车牌也会显得很不美观,他冲司机一脸温和地笑了笑:“这位先生,我看你这车怎么前面没挂车牌,这赶巧,我记着小张他们就在这个区域的交警大队……”
不等他说完,四周围观的车唰的退的八丈远,硬生生从拥挤的马路上给他们让出了条可供通行的道路。
舒墨咧开嘴:“谢了。”
老司机在车的海洋里,顶着满头冷汗,谄媚地一伸手:“长官请。”
容铮瞥了他一眼,老司机正襟危坐。
然而容铮一句话没说,径直走了,这瞬间老司机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倍感放松。
就在老司机松了口气的时候,远远的,一辆闪着灯的交警车开了过来。
“……”
老司机一口气没上来,脑袋一歪,瘫倒在车里。
……
……
三辆小电驴一路上过五关、斩六将终于到达了位于西区的袁阳住处牛兰水街,这里属于淮赧市的老城区,到处被修得破破烂烂。看来这袁阳家里条件实在一般,住的地方沟巷密布,他们穿错了好几个巷道,在被附近的人热情的瞎指路几次,再晃头晃脑瞎转悠了好一阵,才终于找着了袁阳的住处。
破旧的老楼恰好临近两条小车道,临着车道的位置刷了层黄色外墙漆,窗户都是统一安装的钢化玻璃,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但是进了小院门口才发现这内部却是脏乱不堪,污泥浊水到处都是,小小的院子横七八扭地停满了车,院落内部没了外墙的墙漆装饰,裸露的红砖就暴露了出来,砖缝之间不少不知名的小虫在爬,看起来密密麻麻。
来不及打量这个破旧的小院,在爬了四栋同样一楼挂着一单元的楼后,他们终于找着了袁阳的住处,开门的是一个暮气沉沉的灰发老太太,老太太的头发剪短只到耳朵下方,黝黑的手上满是皱皱巴巴的沟壑。
这个老太太应该就是和袁阳相依为命的袁奶奶了。
袁奶奶听他们说自己是袁阳的同事,便毫无防备地将三人迎进了屋内。屋里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墙上地面全是泥灰简单铺了一层。袁奶奶佝偻着身子,拿了几张看起来很新的竹制的板凳给三人坐。
随后又不顾三人的劝阻,从冰箱里拿了几个皱巴巴的丑柑子放在桌前,还帮着剥开了皮,把果肉放在桌上。
袁奶奶不好意思抱着手,踌躇坐在一边缺了个脚的塑料凳上,那塑料凳已经脱了色,换别家早就扔了,但老太太舍不得。袁家的条件太差,老太太知道不足,就拿了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们,害怕袁阳会被看不起,也怕袁阳在工作的时候被人穿小鞋。
“这柑子甜,是袁阳他爸爸寄回来的,特别好吃!来,别客气,尝尝。”
舒墨拿过剥好的柑子,放在嘴里,嚼了嚼,入口的柑子肉没了水分,干涩难吃。然而舒墨脸上却没有一点为难,像是很喜欢吃似的,继续往嘴里塞。很明显这柑子是老人留给孙子的,她自己不舍得吃,放了很久,放到水分都没了,她还是没吃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