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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舒墨居然大言不惭和自己讲价还价,彭泽忍不住倒吸两口气,瞪圆了眼珠子。

“那天有人拿军用追踪器开了个玩笑,路线清晰标记了sb两个字母,嘲弄警方。当时所有人都找找一个失踪的孩子,根本没有多加考虑,没有料到追踪器地址有猫腻,稀里糊涂地踏入了凶手的圈套。对于这个圈套很多人百思不得其解,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凶手将黄医生以那么残忍的方式杀害。有人推测,是因为黄医生撞见了凶手绑架那个孩子,黄医生救子心切和凶手扭打,反被杀害。可是这样做下的案件,就有三个疑点。第一、现场虽然乱七八糟,但是并没有两人打斗的痕迹,第二、现场没有发现有孩子的踪迹,第三、如果是激情谋杀,直接一刀捅了完事,干嘛要那么麻烦切手指割脚趾,还将尸体以怪异形状放置。”

彭泽笑了笑,咳嗽一声:“或许凶手只是想要嘲弄警方呢?你也说了他路线标记了两个字母,他狂妄自大自以为不会被警方抓到,所以挑衅警方,很多国外变态杀手,比如黄道十二宫杀手,杀人后还会给报社寄去挑衅信件。他只是设下一个陷阱,愿者上钩,黄医生刚好误入陷阱,成为了他炫耀的资本。不过,不管怎么狂妄,这个凶手不是还是被你们抓住了吗?”

“绑匪的确被抓住了,实际上,他在被我找到之前自杀了,我们只找到了他的尸体,无法从他口中得知事实真相,所以只能进行推测。市局专门请来犯罪心理专家,他们了解了王昌的过去,认为王昌把黄医生当做自己惨死的母亲和暴力父亲的结合,所以痛下杀手。尸体摆成怪异形状,仅仅是为了恐吓警方,达到震慑警方的目的。切下手指脚趾是因为王昌虽然想杀人,却因为本性懦弱,只敢切除手指脚趾这种身体上最小的肢体。”

“哈哈,这个推测倒是很符合逻辑。”彭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嘴角却隐含一抹嘲讽。

舒墨摇摇头:“如果是反推论,先认为杀害黄医生的凶手和绑架孩子的人是同一人,这一切貌似迎刃而解。不过这种定罪方式在案件侦查过程中是极其避讳的。就好像,我认定你是坏人,就算你天天过马路扶老太太,我也会认为你别有目的。这样的思维方式容易造成冤假错案,所以……我认为该换个思路,将凶手和绑匪剥离开,以两个独立案件来看,一切就变得清晰明朗起来。”

“哦?”彭泽来了兴趣,摸了下下巴:“你觉得是两个人?”

“原因有二点。首先,绑匪王昌,从他童年经历来看他是个深受家庭暴力所害的悲剧人物。他或许敢杀人,但是他绝没有折磨成年人的爱好,对于他来说成年人是危险的,在他杀害的几个成年人身上,都是拿刀具发泄一样刺向对方,然后飞快将遗体藏起来。他是个胆小鬼,所以他把所有的龌蹉变态折磨都放在了无能力反抗的孩童身上。其次,是监控录像,从犯罪现场附近的监控录像来看,凶手体型臃肿,走路一瘸一拐,和王昌身形很不相似。”

彭泽撇撇嘴:“既然有监控录像,那还有什么可想的?”

舒墨笑了笑,点头道:“本来是可以判定是两个人,警方却在搜查王昌家的时候,发现了带血的衣物,经过检测衣物上的血迹的确是黄医生的没错。因此警方只能认为,是对方衣服穿厚点,故作玄虚罢了。”

彭泽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这样,难怪啊,老黄居然是被这么个变态杀死,她肯定死不瞑目,我得给她多烧点纸。不过你也说了,那个凶手自杀了,也算是老黄大仇得报,这也算是老天爷开眼吧。”

舒墨一顿,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警方调查案件,需要人证物证口供齐全。人证嘛,人有七情六欲,想让人做假证非常容易,至于口供,人的大脑不是机器,就算他不想撒谎,也有可能记忆偏差,所以人证口供在一定意义上来说,可靠性不大,关键是物证,无法转移。我相信淮赧市警方破案率全国排首必然不是浪得虚名,肯定不仅仅是血衣一件物证可以下定论,其中必然经历过严谨的各项调研和推论,才会下王昌就是凶手的结论吧。”彭泽粗短的手指慢慢点了两下,站起身来,“所以,这位小警官,你怀疑有两个凶手这件事情怕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推测,要是所有案子都你这样推测,那这个国家的刑侦机构,还真是让人担忧。”

“哈哈,的确如此。”舒墨忍不住笑了,眼睛弯成两道可爱的小月牙,“我们的确是让人担忧,甚至关于这个案子一度还有鬼神论。那孩子救回来后,做了好几天噩梦,神神叨叨说什么有另一个小孩,还有更诡异的,明明紧锁着的门却被打开了,让孩子跑到了地下室。那时候局里传什么鬼娃还魂报复凶手,救了孩子,你说可不可笑,明明才上面下达文件,严厉打击封建迷信思想。不过……人的第六感真的是很神奇,不然我怎么会去陷阱,还在黄医生的尸体上找到了一条指引,然后来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