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哈哈大笑着,彭泽的笑容却慢慢收敛。
舒墨舔了舔干燥的嘴唇:“那个地图上连成的sb符号,如果用镜子看,其实是28。”
“还可以这样理解吗?28,这代表什么意思?28岁,还是28日?”彭泽问。
“不急。”舒墨摇摇头,目光投向彭泽的手腕:“时间应该还有剩,我们一步步来。”
彭泽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无奈地摇摇头:“你给我留的时间太短了。”
“杀我只需要一两秒的时间,所以一点也不短。”舒墨无所谓地说。
“好吧。”彭泽笑了笑。
他没有意识到,舒墨留下的文字陷阱,杀他只需要一两秒,也就是没有给彭泽留下任何逃跑的时间。听见舒墨的话,彭泽没有多想直接下意识回答,表明他压根没打算逃。想到这里,舒墨眼神暗了暗,心里暗暗估量自己的存活几率,在自己刚刚作死的瞬间,貌似又少了一大半。
舒墨强打起精神,咳嗽一声,掩饰掉自己情绪,继续回忆道:“那天,我一直打不通黄医生电话,孩子还失踪,却找不到她人是一件不符合常理的事情。就算手机落哪儿了,她完全可以借个手机,给我打通电话,但是她却没有。我看着地图,将所有的追踪器开机显示过的点连成线,形成了一个sb的符号,那一刻,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接着就急了,孩子失踪,黄医生跟着失踪,凶手居然还挑衅,所有的事情一下子向我袭来,我的理智没了,疯狂朝最终点跑过去。”
舒墨吐了口气,那天的感觉每当回忆之时,那种无助绝望痛苦的感觉又重新包围了他。
他从未有过如此心慌惊恐的感觉,让他眼睛发胀鼻子发酸,不管不顾地冲到那里,看见的却是铺天盖地的血将他淹没。他总是克制不住地去想,要是再快一点,再早一点发现,那就不是冰冷的尸体吧。
“现场被精心布置,先是入口处用透明的塑料布遮挡,那是一栋烂尾大楼,只有楼板和柱子,还没有砌墙。塑料布代替了墙体将整个楼层分割成几块,造成迷宫一样,先是让人一眼看不到尽头,产生心理恐慌,接着是铺上的大量红色油漆,给人视觉上造成冲击感。整个场面像是埋头研究心理学的艺术家所布置,从里到外给人一层层心理暗示,每往前走一步,都会对人造成巨大的心理恐慌。一场剧前奏铺好,剩下的就是高潮,绕开这些累赘的装饰品走到中间就是你们要展现的艺术品……”
舒墨顿了顿,彭泽沉默着,眉头拧在了一起。
舒墨徐徐吐了一口长气:“黄医生的尸体呈现一种令人难忘的姿态,她的脊椎被打碎,好让她可以以一个弧形形状像球一样将椅子包裹。她的手指和脚趾均被切除,切除的肢体被丢进椅子后面的塑料桶里。从尸检报告上来看,凶手切除她手指脚趾的时候,她还活着。另外,尸检报告还有一个古怪的点,除了看过案宗的人,没人知道。黄医生右手的切口,横面从右到左向下倾斜。如果是正面切断人手指,切口横面应该是从左向右向下倾斜。能造成这种切口,有三个推测,一、凶手是个左撇子,二、凶手从背后怀抱死者剪断他的手指,三、死者……自己将自己的手指剪断。”
彭泽烦躁地站起身,走了几步,走到窗前看向外面。
舒墨侧了侧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实在想不明白,关于那个失踪的孩子大概你不了解,那个孩子对于黄医生来讲非常重要,在不知道孩子生死之前,她肯定不会自杀。于是我只能想到,她是被一个左撇子的凶手杀害。关于这一点,警方并没有在意,于是我私下开始调查,回到黄医生家里试图寻找有关凶手的蛛丝马迹。黄医生家就在她任职的医院附近,小区防护只有简单的一个护栏,没有专门的保安。监控探头就在大门上方,被打偏,很容易躲避,监控录像只保留七天,七天内没有值得怀疑的人。小区任何人都可以随意进出,没有人会注意。
“另外我发现她明明很久没有回家,那间屋子却是一尘不染,于是我查看了水表,在她离开的前一天,水表电表居然都还在运转。那说明,在案件发生的前一天,家里住过人,或者说有人出现过。这个人将屋子打扫得很干净,屋内没有任何线索,不仅仅是没有他的踪迹,就连黄医生的痕迹一点也找不到了。这个时候我很绝望,一点线索都找不到,难不成只能让这个残忍的凶手逃跑?”
这时,彭泽轻声笑了下,抹了下鼻头上冒出的汗,没有说话。
舒墨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真是一个难题,不留下任何线索,我只知道凶手身高体型性别,在茫茫人海里,我如何能找到这么一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