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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每当他发出声音的时候,他就会当做有个人正在和他对话,幼稚地自言自语。

这虽然很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却让他安稳了地度过了难熬漫长的时间。

他还自动搜索出一条意外才能,就是用“ha”组成的不同音调连在一起,然后就像一首曲子一样唱了出来。他还记起来之前突然听到的那首好听的曲子,然后学着哼着出来,但显然他不知道,自己唱出的曲调有多么奇怪,他听着被循环放大回来的声音,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然后,他发现,唱歌真的格外让人上瘾!

就在他再次感到疲乏,发出长长的“ha~~~~~~~~”声,准备再次尽情高歌一曲的时候,他感受到绳梯正在发生剧烈的震动,这不是大风刮来左右剧烈摇晃的震动,而是来自绳梯本身的震动,他停下手上的动作,仰起头朝上看去,紧接着他赶紧闭上了眼,紧紧地抓住了绳梯。

那是一道刺目的光线,强烈得几乎于纯白。在黑暗中呆了漫长时间的小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光刺激得差点脱了绳,好在他在停住动作的瞬间,将绳梯牢牢地缠在小腿上。这仿佛是一种下意识地本能,做任何动作前,首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于是他现在就以倒挂金钩的姿势悬在绳梯上,然后他发现了一点不对劲,绳梯并不是在震动,而是在缓缓地自动地自己朝上移动。

他张大嘴,准备再次发声,展现野兽本能,用嘶吼声吓退敌人,然而等他第一个音发出来的时候,一只粗壮有力的大手凭空出现,然后紧紧抓住他的腰,那个没有发出的有气势的尾音瞬间变调,变成恐惧拉长的尾音。

“团娃子,我让你躲在里面,你鬼哭狼嚎个锤子。”男人低喘的声音带着热气喷在小人的耳朵上。

“…………”

小舒墨不服气地噘嘴,老气沉沉地一瞪眼,贫嘴道:“老阳,我这可是在唱歌!”

他刚说出话的瞬间,刚到了些许的诧异,这些话和情绪自动从嘴里面跑出来,他根本不知道这是哪里,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唱歌?你那要是叫唱歌,那我就把耳朵全砍了。老子教你这么久,到现在连个音都走不准,亏我还村里的山歌一把草,名声得毁在你这团娃子身上。”阳哥一把捞起他,把捆在他腰上的绳子两三下解开,然后把他一股脑塞进汗唧唧的胳肢窝里,朝外一探头,飞快地钻进附近的下水沟里,小心翼翼地带着他走。

小舒墨还因为阳哥那句话不太服气,气呼呼地抱着手臂,鼻子里嗅见的除开汗臭味就是牛粪,他一掐鼻子,奶声奶气地问:“牛牛呢?我要骑牛牛!”

“把嘴给我闭上!”阳哥咬着牙低声吼了句,干脆把胳肢窝一抬,用湿乎乎的胳肢窝夹住小舒墨那张多事的嘴。

外面的太阳很大,烈阳烘烤着地面,周围的空气都出现波纹,就算是穿着大敞开的汗衫,阳哥依旧汗如雨下,小舒墨差点熏晕过去,他只能用力憋着气,拿两只小短腿使劲踩阳哥肚子,好让自己能有点空间吸气。

一路上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他们走的臭烘烘的下水沟,好几个黑影从上面掠过,阳哥就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把身子隐藏在湿漉漉的坑里。

他感到不明所以,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是在躲什么人,气氛应该很紧张,但他的身体一点恐惧感都没有,就像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熊孩子,还在和保护他的人,为刚刚那句话生闷气,大有一放开就立刻大吵大闹一番的架势。

但他不一样,他在那暗无日天的地方呆了漫长的时光,很多时候,他都在学习思考,即时不能说话,没有同类,他依旧学会了很多情绪明白很多事理。

他忍不住想,这又是个怎么样的世界?为什么同类那么多,他依旧会感到焦躁和不安?他们到底遇见了什么事?自己和这具身体有什么联系吗?

叫做阳哥的男人,一路小心翼翼,又躲又藏,他并没有意识到胳肢窝里这个烦人精的皮囊里多了一个不知来路的灵魂。

大概半小时后,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那是一间不错的砖房,以他在废墟呆了半个月的时间来评价,是座搭得很不错的砖房,他还来不及仔细打量这个地方。

就感觉自己的身体灵活往后一钻,接着来了个就地打滚,逃脱了束缚,随后看着气急败坏的阳哥,调皮地一吐舌头,嘻嘻哈哈起来。

阳哥黑黝黝的脸被油汗一染,在金灿灿的阳光下看起来亮晶晶的,看起来越发的凶狠。

小舒墨以为阳哥和他玩,跳起来就跑,他身子灵活又小,跑得还飞快,人高马大的阳哥还真的一时半会抓不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