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站在桌前的容铮,忽然感觉有一股凉气吹在了脸上。
舒墨感到一阵口干舌燥,他抿了口水,继续说:“当天晚上我做了噩梦,梦见自己站在学校屋顶的边缘,旁边站着一个女孩,她的头发被风吹起,我只能看见模糊的面貌,还不等我靠近,突然一只手出现,把她直直推了下去,我一下吓醒了,从那天开始,我就怀疑起我哥,认为他和那女孩的死有关系。
“但无凭无据,警-察也给出了最后的侦查结果,认为的确自杀无疑,可一想起那个聊天室,就非常不安。于是我偷偷开始做起调查,趁我哥离开后,就偷偷上他的电脑,发现里面的内容越来越可怕。”
“他们开始策划一些恐怖的东西,像是建立一个没有道德和法律拘束的网络黑市,贩卖一切可以贩卖的东西,那里面可以解放人类最邪恶一面。”舒墨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问容铮,“你记得阁楼里突然发现的录像带,那些录下专门狩猎女性,囚禁,强-奸,虐杀的视频吗?”
容铮放下手中的烟,拧起眉问:“纪录片那个?”
“嗯,”舒墨点点头,“其实,当我在网上无意间看到那些视频的时候,我一下回忆起他们当年谈论起搭设网站的话——‘聊天室免费提供,直播的时候可以和观众互动’……‘每只猪都会标上价格,他们的心肝脾肺肾,肠子也不要浪费’……‘总要给参加者一些甜头,如果没钱,那可以时常搞一些投票。’……‘把猪卖掉给人处理是很好的主意,但处理尸-体很麻烦,稍不留神会引起注意’……”
“猪?”容铮记得在纪录片里,于彬专门称呼那些被他抓住的女人是猪,也因为这个称呼,舒墨提出凶手不是他儿子于文海的想法,难不成他们谈论的猪也是人?
一种荒谬感油然而生,这段聊天记录就像是在商量构建一个供全世界变-态游玩的乐园,把人当做畜生一样贩卖。容铮倒抽了一口凉气,觉得整个背脊都凉透了,不由自主压低了声音:“你当时在网上看见那段视频,认为视频里的人很有可能和当年聊天室的人有关系,所以你才千方百计想要加入特殊案件调查组,想要查清楚他们的身份,是这样吗?”
“差不多。”舒墨曲起手指用力敲了下桌子,轻轻抿起了嘴角,“我从他们聊天过程,看出他们这些人非常狂妄,极度自我,拥有反-社-会人格,同时又精神变-态。”
说到这,他厌恶地眯了下眼睛,鄙夷地说:“但在生活中却是常常受欺负的小可怜。懦弱不起眼,经常抱怨被生活里的某个人不怀好意对待,想要把这个人当成下一次的‘猪’,在幻想过程中把他们明码标价。他们在社会中属于典型的‘边缘人群’,却又天赋异禀,聪明过人。他们是典型的自由派和无政-府主义,却又异常孤独。他们有急切寻找志同道合的人并做自我宣传的愿望,因此设想了许多寻找‘同伴’的想法。
“但我一开始没放在心上,曾一度放宽心认为,那不过是一群极端的中二高中生妄想,毕竟是连科幻小说也不可能的场景。直到2003年美国军方研发出了可以匿名身份的tor,2009年1月3日比特币诞生,全让一切不可能成为可能,所以我认为他们已经制造了这样的一个乐园——”
“等等。”容铮突然打断他的话,“你哥哥是在什么时候去世的?”
舒墨眼角不明显的一跳,放在桌子的手轻轻握了起来:“八年前,2007年。”
作者有话说:1节选自纽约客。
第503章 致命的吸血伯爵(九)r的真相
容铮皱着眉拉过椅子,在舒墨对面坐下:“你一再说的疯狂的事情,就是你认为你哥真的建立了变-态乐园?可他不缺钱,为什么要这样做?因为他在国内那些遭遇?想要报复社会。”
“恰恰相反。”舒墨摇了摇头,“你可能没法理解极端自由主义的认知,我哥从小就对自由有非常渴求的愿望,可能那时候他只是期待能逃离那栋令人窒息的别墅。毕竟1‘在网络上,没有人知道你是一条狗。’1996年的时候,约翰佩里巴洛发表过《网络空间独立宣言》,提出制造没有审查完全匿名自由开放的社会,从那时候起我哥就开始沉迷电脑,对完全自由、毫无拘束的世界非常着迷。
“在后来……我父母死后,他开始变得偏激,对所有当权政-府机构产生仇恨,到f国后,接触了自由派和无政-府主义思想,他们的这种欲-望更加强烈。
“他小时候想要抵抗我外公的权威,后来我父亲遭迫害,他又产生抵抗当权机构权威的想法,到国外他在学校、社会因为外貌不同语言有口音受到取笑,他又想和整个社会主流形态做对抗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