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区是刚规划没多久的,好像也就两年的时间,已经修成了这样,谁能想到两年前这里还是有名的城中村,简直是翻天覆地。”舒墨好似在闲聊的感叹,“那边据说有所学校,还是市重点,要换以前肯定没人愿意孩子过来,可现在,只怕学区房都抢不到了吧……王律师,你有孩子了吗?”
王亮全身又骤然绷紧了,瞪大眼睛,警觉地盯着舒墨,粗声说:“没有,我没结婚。”
舒墨又问:“你家人呢?父母兄弟?”
王亮摇头,哑声说:“我是家里独苗,老人家前几年相继走了。”
舒墨闻言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单身贵族,无牵无挂,所以才在夜深人静的黑夜登上空无一人的天台,也不担心有人会着急……”说到这里,他话音一顿,忽然意味深长地看向王亮,“请恕我冒昧问一下,你大半夜一个人在这里,是赏风景,还是想做点别的什么?”
王亮先是一愣,接着想到了什么,脸上一片青灰色的惨白,露出个要哭不哭、十分崩溃的表情,顿时老态尽显,和白天那个在电视上不可一世、鼎鼎有名的刑辩律师天差地别,他到底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可能无论身份高低贵贱,秉性是强势还是懦弱,在死神面前都是一样的渺小,能感到此生最惧怕的恐惧。
忽然,“哗啦”一声,一阵大风肆掠而过,王亮身子往旁边一偏,就站不稳了,差点跌落下去。
舒墨立刻用手把他撑住了,用手臂拎着他的胳膊半拖着朝里走,直到走到天台旁的楼梯间,让他倚着两面墙的夹角站直了,才直居高临下看着他,用怜悯的语气说:“我一向觉得,敢于放弃自己生命的人都格外有勇气,可换个想法,这些人大多为了逃避现实,干脆轻巧地结束自己的生命,又显得十分懦弱。”
王亮眼泪接连不断地从眼角溢出来,在舒墨轻飘飘的三言两语中精神崩溃,发出难以抑制的抽泣声。
“王律师,是什么让你想到了死?你是勇敢还是懦弱?和你刚才那几句语焉不详的网站和实验有什么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