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墨顺着交警的手势往车里看去,中年女人坐在架势座后第一排的位置,怀里紧紧抱着五岁孩童,而孩童正躺在她的怀里死死地闭着眼睛。
“奇怪。”舒墨观察半晌,突然说。
“是奇怪啊,我们明明是去救她,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听。”交警叹了口气,又拿起喇叭大喊:“这位女乘客,你不要害怕,你看一车的人都下来了,现在你很安全,反而停在那里随时会有生命危险,赶紧自己下来,总要为孩子想想啊!”
但中年女人没有反应,她沉默地坐在车内,紧紧地抿住嘴唇,这时候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甚至身体已经抑制不住开始剧烈颤抖。
“不对。”舒墨忽然摇头,伸手按下交警举起的喇叭,低声说,“那孩子状态不对,这么大动静,就算再不舒服,也会叫喊两声。但你们看,那孩子没动静,从我过来到现在,那孩子一直保持一个姿势……就像睡着了,这里面有问题。”
“什么,”两名交警闻言一愣,随即露出惊惧的神色,同时望向车内女人手里的女童,连忙关掉手里的喇叭,吞咽一口唾沫,“难道——那孩子死了?”
“也可能是下了迷药。”舒墨边朝车靠近,边轻声说,“这女人不肯下车,这说明她正处在比下车更危险的环境里。”
年轻交警在他身后紧张地问:“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正处在一个比掉下海更加危险的情况,或者是下车会让她处境为难,她处在一个骑虎难下的状况。”舒墨说着,缓步靠近车窗,指腹轻轻碰触在车窗冰冷的边缘,把眼睛眯了起来。
女人上半张脸被挡在黑影中,只露出苍白的下半张脸,她紧紧地咬着下唇,由于太用力,使得法令纹更深地陷进肉里,甚至把嘴唇咬出了血,但是她似乎没有感觉,依旧用牙齿狠狠磨着嘴唇。
更诡异的是女人的行为,这时候车里空无一人,她却像教室里的学生随时紧绷着腰背,身体挺直地坐在座位上,并且始终在无法克制地颤抖,仿佛处在极度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