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在厮杀搏斗的人停止了动作,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包裹而来。
舒墨平静地把假眼握在手心里,那是长达八年的离别后,再次迎来了久等的相聚。
他轻轻地笑着说:“这是我的东西,所以它永远不会伤害我。我哥哥在制造它们的时候,留下的第一个指令是——‘永远保护舒墨,以他的生命优先。’”
他看着廖城安皱起的眉头,眯起了眼睛。
“廖城安,你真的可悲,你的心里全是恨意,所以没有一点可供爱存在的地方,这才会误解你父亲的意思。其实,你父亲当年的录像还有第三段。”
廖城安难以置信地瞪大双眼。
“那是一份认罪书,你父亲意识到病毒的可怕后,就产生了可怕的执念,认为只有杀掉所有人,才能阻止病毒的传播。”舒墨轻声说,“是的,他先杀掉了所有人,包括没有感染上病毒的,一个不留,全部杀掉,包括他的亲弟弟。”
廖城安尖叫起来,他试图用他的吼声压住舒墨接下来的话。
可舒墨的声音却奇迹地,总能钻进他的耳膜。
他轻声说:“杀完所有人后,你父亲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然后他重新回到房间,录下自首的第三段录像,详细描述了整个过程——他先去的感染者房间,当看到他们开始流血的时候,他为了了结他们的痛苦,用刀了解了他们的生命。然后他杀掉咳嗽的医生,但他并不确定那个医生有没有感染——后来经证实,医生有慢性咽炎,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爆发猛烈的咳嗽,却没想到这居然成了自己的丧钟。
“杀掉所有感染者后,你父亲已经失去了理智。他走进厨房,在晚餐里倒入了安眠药。当所有人昏睡的时候,他又举刀杀死了他们。足足三百多人,杀到后来刀刃都卷了,这过程足够让他发疯了,还好最后他醒悟,承认自己的罪行,然后放火烧船,彻底让病毒消失。
“在烧船前,他把两艘船的航海日记和监控还有自己录下的三卷录像带,都用防水塑料袋打包,然后系在救生圈上,丢到海里——出事后的第二天,打捞残渣的海警发现了救生圈,自然知道你父亲犯下的罪行,所以以后的军事法庭和所谓的外国施压根本毫无关系。而出于善意,没人把第三段录像的内容告诉你,他们想让你把自己的父亲当作英雄,而不是被病毒吓倒失去理智的杀人恶魔。”
“可惜,”舒墨鄙夷地冷笑,“你理解不到他们的善意,你一直在曲解所有的真相,并把结果往黑暗的方向想,因此走上一条万劫不复的路,你这个人完完全全无可救药。”
廖城安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他的眼睛因为充血而发红,身体也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当谎言被揭穿,阴谋被揭发,真相被披露时,那些支撑他怒气的力量瞬间被抽得一干二净。
四周的所有人都惊诧地看着这场变故,尤其是那些拿着武器,前一秒还在疯狂屠杀其他人的审判者们像石化般僵住了,他们包围着圆台,呆呆地望着站在最中间相互对峙的两人。
“你怎么敢——”廖城安虚张声势地吼了一声。
“你怎么敢!”舒墨大喊,用比他更大的气势怒吼了过去,“你怎么敢模仿舒阳,你哪里有和他半点相像的地方,刚才我在这里,看见你故作姿态模仿他的时候,我简直要恶心得想吐了,你的演技简直拙劣得令人发指!廖城安,你连他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廖城安紧紧咬住嘴唇,浑身颤抖得更加厉害。
舒墨语气里的鄙夷得更加厉害:“你这个懦夫、小偷,卑劣的撒谎者,小人,杀人犯,没有人性的蠢猪。”
“让我来告诉你更多的事情,为什么你比不上舒阳。”舒墨扬起头,用高傲的语气说,“他拥有你没有的头脑,智慧,神性,你说我父亲一直在利用我们,你恰恰错了,他爱我的母亲。在他得知她打算回国后,就从实验室偷出疫苗给她。而决定打针的是我母亲本人,他们知道这疫苗会有副作用,可我母亲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也不知道会影响到后来的生育。但尽管如此,他们的所作所为没有伤害任何人,反而是保护了我们,其实不止舒阳,我也拥有了免疫力。”
廖城安屏住呼吸。
“你奇怪为什么神眼没有告诉你?”舒墨冷笑着摇头,“你又忘了,我告诉过你,它们诞生的第一个指令就是‘永远保护舒墨’,所以有关我任何不利的消息,除非我故意泄露,否则他们绝不会告诉任何人。”
舒墨此时看向廖城安的眼神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大蛇,他眯起眼睛:“在你杀死舒阳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杀掉了病毒唯一的解药,如今你失败了,因为还有我在。在我得知你的邪恶计划的时候,我含有免疫力的血清就交给了父亲,他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研究,如今已经有了成果……哦,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