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母亲告诉秦文远,她很局促,很紧张,也很伤心,但她不敢抱怨,她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山里女人,秦文远对她来说是穿着体面、有钱有势的大城市人,她得罪不起。但是作为一名母亲,有些话还是忍不住要说:“他说自己是个残疾人了,残疾人是不能打乒乓球的。”

残疾人……

秦文远站在病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少年,是那么的脆弱和无助。少年的样子和陶蘅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渐渐重合起来,最后化为惊悚的三个字:残疾人。

如果陶蘅站不起来,那他就是个残疾人。

秦文远为此感到痛苦,明明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后一秒被冠上“残疾人”的名号,不能走路,不能主持节目,不能站着看这个世界,不能牵着他的手走在他身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对这个男孩,他有能力去补偿,无需付出感情,只要补偿就够了,但对陶蘅,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多么希望有一个人能告诉他,究竟他该怎么做才能弥补陶蘅。

第73章 恨

陶蘅睡到中午才醒过来,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他听到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他把自己挪到轮椅上,卧室门开了,季牧桥走进来,“醒了?”

季牧桥要过来帮他推轮椅,被他拒绝,“我自己来吧。”

他把自己挪进卫生间,够不着洗漱台,只能弯腰用浴缸上面的水龙头替自己洗漱,所幸这个房子哪里都很一般,只有卫生间够大,足够他的轮椅在里面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