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冉没有回答是与不是,而是道:“你记不记得你曾经问过我,秦文远的精神是不是有问题,那时候我告诉你我不知道。”、
陶蘅点头,“我记得,他后来确诊了是吗?躁郁症?”
因为自己得过病,陶蘅查阅过很多精神疾病相关的书籍,对这个病症有所了解,仔细回想,秦文远的症状的确符合,如果他得病的时间比他还早,那当年陶卓的离开对他的打击还真的是不小。
想起陶卓,陶蘅嘴里忍不住一阵发苦。
“他的躁郁症得了很多年,这几年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治疗,但是效果并不大,每次发作的时候都很痛苦,”谢冉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同情道,“就在前不久他才发作过一次,这次治得尤其艰难。”
陶蘅没说话。
谢冉又道:“你知道他有自残行为吗?”
陶蘅看了她一眼,谢冉道:“他这几年一直有自残行为,把自己搞出一身伤却从来不去医院治,他一直活得很痛苦。”
陶蘅喉咙干涩,“这些不是我造成的。”
“我知道。”谢冉说,“你好不容易走出来,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或许是我的私心吧,相识这么多年,我只是不忍心看他这么继续痛苦下去,你经历过,应该知道,每天一抬头看到天空是灰色的,这种感觉有多绝望。”
陶蘅知道,他经历过,承受过,挣扎过,想过逃,想过死,可他挺过来了。挺过来后,当年的痛苦似乎变得不值一提,可他忘记了吗?
他没有。
经历过的永远不会忘,有时候他觉得自己忘了,不是真的忘了,只是不想记起,事实上,从和秦文远结婚,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每一个细节,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秦文远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甜蜜,或刺骨,每次一想起来,都能让他自以为痊愈的伤口再次撕裂,直至鲜血淋漓。
所有的回忆都混杂着腥甜,他怎么可能轻易忘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