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好的时候,杜承宗会坐在庭院里晒太阳。
秋日里有桂香,冲淡一点他身上的药味。杜承宗躺在椅子上,听到丫鬟们的笑声方睁了眼,瞧见裴茵正垫着脚摘柿子,鼻尖被秋光映得剔透,樱色的嘴巴呡成一条细线,像是也在努力够果子。那树长得有些偏,卡在角落里,裴茵整个人都快贴到白墙上,小袄上蹭了一身灰,手一阵乱舞将将够到枝桠,他便很开心地扭头同丫鬟们炫耀。一分神,整个人就从墙上掉下来,落到了地上,起身时头上沾了好些丹桂。
杜承宗也跟着女孩们笑起来,看裴茵拍拍衣服又换了个角度去摘柿子。杜承宗很喜欢观察他的新娘子,每每被他身上的天真之态逗笑,这会儿看着裴茵费劲的样子,不由笑出声。
他的声音其实很小,不过全家人都对他十二分的上心,一举一动都有人在意。丫鬟们止了嬉闹,肃静下来,裴茵小跑着到了他身边,给他盖上披风。
“怎么就过来了,柿子不要了?”
裴茵额前的碎发被汗浸湿,杜承宗递给他帕子。裴茵没擦脸,很仔细地给杜承宗捂得严严实实道:“我们是不是吵到你了?”
很多时候,他的新娘子总像个做错事的孩童,面对自己时诚惶诚恐,杜承宗明白这份不安源于裴茵在家的日子。
杜承宗大他十多岁,从一开始便将他当一个幼子照拂。他看裴茵手背在身后不安分地搓,再说话时语气更软和许多,让丫鬟们带着裴茵再到湖山石上玩。
一群人终究不敢再闹腾,裴茵趴在池边看红鲤,侍女们就站在后边给他端鱼食。
身上的衣服有些短,裴茵弯腰喂鱼时露出一段白嫩的腰肉,杜承宗神色略微变了变。
腰肉泛着光泽,这份润泽与前天夜里裴茵睡着时露出的那节手臂如出一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