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承宗和裴茵是分床睡的,裴茵怕自己睡觉不老实惊扰到他,自己在小榻上铺了床睡。杜承宗怕裴茵闻不惯药味,也就没反对,那小榻正对着床,杜承宗睡不着时就着烛光看裴茵熟睡的模样,消解身上的酸痛感。
他看裴茵,原是当看养一个小弟弟,他和亲弟承业幼时很要好,但承业之后一个人出门求学去了,他那长兄之心没来得及用尽。裴茵乖巧聪慧,杜承宗便将他看作亲弟弟一般照看,了却一点遗憾。
裴茵睡相很差,半个身子都露在被褥外。杜承宗本想下床给他盖上,但今晚月色格外好,透过菱花窗框照在裴茵手臂和腿肚上,他停住了动作。
裴茵的中衣很薄,杜承宗看见布料下的每一寸肌肤,甚至能看清他粉色的两点小花。他把注意力转移到手臂上,脑中回旋着杜子美所言“清辉玉臂寒”。
清辉玉臂寒,那是杜子美写给妻子的;杜承宗看着小弟弟,止不住地默念这一句诗。
更睡不着,靠在枕上思索,他和裴茵也有夫妻之名。
这念头一起,杜承宗平日和裴茵相处便不自觉地亲昵许多,出门要握裴茵的手,在家会在裴茵身边晃,夜里睡觉会看好久的裴茵。他想着,等裴茵再大一点,就可以做他杜承宗真正的妻子了。
他见裴茵在院子里挑药渣,一时账目也看不进去,想到再长大一点的裴茵会更漂亮。他想,这副病体虽然经年沉疴,但撑撑也是能等到的。
裴茵喜欢读书,恰逢在外多年的承业答应了他的邀请,在家里开办的学校讲课,杜承宗就带着裴茵到学校里玩一天,顺便把裴茵介绍给自己如今唯一的血亲。
到学校犯起咳疾,他去办公室吃药,让裴茵自己去玩,裴茵等他缓和一阵才走。
歇息片刻,又跟校长谈了一会儿,杜承宗便要去找人,裴茵不知道去哪了。一路逛到教室杜远扬刚好要下课了,他就站在门边等杜远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