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那张讳莫如深的脸,揣摩不出他的含意,谨慎答道:“有时候在一块儿随便扯扯,他兴趣很广。”
“嗅,”肖科长沉吟片刻,又问:“他是共青团员吧?”
“中学时是团支部书记,现在是总场公安分局的团总支副书记。”
“那他可是你的兵啊,你这个当团委书记的,要站得高些,多在政治上关心他、帮助他。啊,这年轻人还是有前途的。”
真不知道肖科长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现在站得低了吗?把自己混同于一个普通团员了吗?小样抽烟,我不是劝导过他吗;他开会坐不住,我也批评过他,这些你知道吗!
现在回想起来,也许那时候肖科长已经意识到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那个问题,我当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言外之意竟然是:男女有别!
到了场部,肖科长汇报去了,工作队的人大都下了分巍我一找不到什么熟人,随便盘桓
了一会儿.看时间还早.就顺着小河.往小祥家这边溜达过来。
小祥的姥姥和我虽然只是一面之交,却象对待贵宾似的那么热情、郑重,烧了认真滤过的河水给我冲茶,又专门打湿了一条像是还没用过的毛巾让我擦脸,这在当时灾区的环境里,已经足够表现出老人的盛情和讲究了。
“小祥不在?”我的眼睛四下扫了一圈,然后看了看那座漂亮的白房子。虽然场里已经根据北京市关于恢复城区(清河人自认为属于宣武区)正常工作、生活秩序的通知,要求领导、党员带头搬屋里去岛并且做了一系列科学指挥部思想动员工地位人们毕竟对地震的血腥记忆犹新,没几个胆大的敢进屋,后来又连续发生了几次小余震,连少数搬回去的头头儿也都顺势又搬了出来。当地人讲话:“一朝遭地震,十年怕进屋,”十年是虚,但直到第二年夏天还战战兢兢不敢进屋的,据说相当不少。
小祥不在,原来他并没有回家。“不是跟你们到八分场去了吗?”老太太反而问我。
“今天我们放假……”
“哟,那他怎么不回来看看我?”半晌叹了口气,说:“现在的孩子,都没良心。”
“别是到哪儿偷着抽烟去了吧?”她又露出一脸放心不下的神色,猜测得却那么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