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靳林勾了下嘴角,带几分落寞的自嘲,坐起来继续喝酒。
“大贺……”江宝晨揪揪他的袖子,“你别生气,先听我说,顾晔真的很辛苦,他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你知道吧?他爸爸还活着,他一直因为这件事恨他妈妈,而且贫民窟那种地方孤儿寡母真的活得很艰难,顾阿姨为了生计不得已……顾晔就更不能接受了,他小时候遭遇到一些很糟糕的事,导致他性格一点点变差,但他一直没有放弃努力,他就是想要抓住机会拼搏一下。”
贺靳林心里讥笑,动了动嘴唇,却没说话。
“大贺你说话。”
贺靳林放下酒杯,“顾晔很可恨,但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你想告诉我这个?”
江宝晨没吭声,那意思看来跟贺靳林直白的总结八九不离十。
“宝宝。”贺靳林说:“天底下有一半儿的变态罪犯是因为小时候遭遇了不幸,他们犯法,□□掳掠无恶不作,难道我们也要追根溯源去同情他们的童年很可怜,过得很不容易,再理解他们性格为什么扭曲成那样吗?”
江宝晨皱眉,“这两个不是同样性质,你别偷换概念。”
“可他顾晔做的事,在我贺靳林眼里,比那些犯法的犯罪分子更可恨!”贺靳林锤了一下吧台,说:“因为他伤害了你!”
江宝晨就知道贺靳林是为这件事耿耿于怀。
他也想为自己鸣不平!
可看到顾晔,得知顾晔有苦衷,知道当年的自己并不是剃头担子一头热,他就什么也恨不起来了。
这么多年处于底层,他早明白过来生活的艰辛。
这个踩低捧高的世界,处于底层要看多少人脸色,遭受多少无缘无故的欺辱和看轻,那时候哪有什么自尊可言,想要赚钱、想要拿下一份工作,就要很努力很隐忍才能撑过去。
有些人低头低久了,脖子都断了,不知道该怎么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