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洗纤素,裁为白牡丹。
……
“……多久能回来一次?”灯下,红线胡撸着贺宝额前的头发。
贺宝满脸不知是泪还是汗濡湿了一脸,哑着声答:“爹说每月末。”
“嗨!我还当要几年呢,去练练也好,你身子壮实,适合学武。”
“可是……你为什么不去?贺宝不想和哥分开!”
“在哪都是一样的,哥不在你旁边你就没哥啦?何况这是好事,以后贺宝就不会被人欺负了……”
红线语气温柔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想当年无论和月老还是和虚无说话,他都是嬉笑无状的。
哎,谁让我摊上这么个弟弟呢。
说他傻吧,你说的每句话他都记得,说他不傻吧,你让他腊月里跳河他都能跳……红线一边拍着他肩膀,一边胡乱安慰着,脑子里闪过的却都是小时贺宝做过的蠢事片断,想着想着,连他尚在襁褓里的样子都涌了出来,晶黑的豆眼,一笑就眯成线,哈喇子横流。
转过天来,红线头一次独自去竹斋,一个人坐在轿子里却怎么也不顺当,一会觉得椅子硬,一会觉得颠簸得厉害,好不容易到了地,他却习惯性的站轿旁傻等了一会。
走在竹斋里他总想回头看看,身后自然是空的。
娘亲正在给宝儿收拾行装吧,爹爹过了晌午就要带他上路了,等我下学肯定是赶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