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你再忍忍,我,我送你回井里去!”杜亭说着一把抱起小鬼,上手后才发觉,连分量都轻了好些。
走到门旁却又顿住,少年不是怕雨么?若是这么淋将过去,会不会加重他的苦痛?
这么进退两难间,少年的身体好似又轻了些,在曦微的夜色下,整个人真的好像就要魂飞魄散一般,杜亭这才感到深深的绝望。
他将小鬼轻轻放到地上,“我去拿东西给你遮挡,再忍一忍!”
“别,别走……”
拉开少年抓住衣襟的手指,“我马上就回!”说着连蜡烛都顾不上拿便跌跌撞撞向内室跑去。
记得卧室有柄油纸伞。
卧室和上次一样,碎成五六片的窗框仍陈尸于地,雨水瓢泼般洒向近旁的书柜,潮腐气味比之前更浓烈。
杜亭一进房便向床头走,去拿那柄立在墙边的油纸伞。
手刚接触伞柄,只听“库嚓”一声,他吓了一跳,回头去看,原是那栋柜子散了架,断沿处看得分明,被雨水侵蚀得几乎中空。
屉斗也掉了出来,尽是上回见的那些书册白纸,这回落在地上,更是全须全影的泡了汤。
不知为什么,木头因腐朽断裂的声音还不及今晚的雷声响亮,可就是平白将杜亭吓出一身冷汗,直到拿着伞往外跑时,心还在哆嗦。
脑子里只反复涌现那泡满水的抽屉和涨得一塌糊涂的宣纸。
第18章
回到外间,杜亭才明白心惊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