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不见了。
他躺过的地方只留下一滩清澈的水迹和一件罩衫。
——杜亭亲手披在他身上的那件。
杜亭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慢慢走过去,捡起那件衫子。
湿透的,还留着冰凉味道。
小鬼先回去了?
杜亭攥着那衣衫走到廊下,走进雨里,一直来到井旁,他尽量不去想刚才抱着他时那越来越轻飘的触感和眨眨眼便浅淡一层的形廓。
“你回去了?”他探头在井沿上发问:“还要不要紧?”
没人作答,他想了想,又道:“……你很不舒服吧,不想说话也没关系。我等雨停了再来看你。”
当天后半夜,杜亭就这么穿着湿衣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腹中饥饿,头脑昏沉,手脚无力,可能是受凉发烧了,但他一点也不打算琢磨祛病的法子,只拖着疲沓的身体来到院子里,枯井旁。
井边的木桶上原本蹲着一只小黄鼠狼,见他来了,却一反常态的不闪不避,就这么气定神闲的睁着圆滚滚的眼睛与他对望。
杜亭身体不济,心里又悬着井里那只,哪有心思和这个黄皮畜牲逗闷子,只慢吞吞挨着井边坐下。
“今儿太阳真好,兴许晚上能出月亮,不会下雨了。”雨季就要过去,紧接着就是爽朗的秋天,杜亭原本不喜欢过于干燥的秋季,但天气干燥就意味着雨水少,他第一次这样渴望金风送爽的季节。